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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的抒情散文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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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月亮的抒情散文随笔

按老家的习俗,八月十六日才是真正的中秋节。只是今年的月亮圆不圆,已经不再是重要的。妈妈今天回去了,我把她送到了车站。满车站的人,满满的是人与心。爸爸的中秋,我只能在电话里祝福了。我知道,他是盼望我回去的,十一还没有到,他就已经在惦念着我是否回去。嘴上不说,心里却想着。我是知道的,我只能用我的方式来表达了。

今年真是特别的一年,什么都和往年不一样。许许多多的事情,都已经是定数的。所以,我没有什么可盼的,有些事是盼也盼不来的。但心里头搁着的那个盼头,沉甸甸的。三言两语是说不完道不尽的,能怎么办呢。盼也不是,不盼也不是的。恨不得,插上翅膀,想飞哪就飞哪。空荡荡的是希望,深切切的也是希望。

如果真得要盼的事,也就是吃了。特想着那暄腾的馒头,那个香,那个味。山珍海味,也是一般。唯有这粗茶淡饭,才能吃出平常生活的味儿。大口大口的吃肉,一手一手地撕着馒头。慢慢地,咀嚼着。是这个味,永远都不会忘记的。记得,你曾答应过,要亲手蒸上那一大笼的馒头。到时,我怀里藏着,兜里揣着,满满地,不落下一个子。

总能被许多的小事感动着,一个短信,一个留言。我的心时时地被牵动着,被温暖着。太多感动的话,我说不出口。我记住了,在心里。在这样团圆的日子里,我的心是圆满的。再多的痛苦,也变得甜蜜。吃个月饼吧,不算是形式的祝福。留一个小圆角,给自己,你知道的,我的爱就在那里。黄灿灿的.,是饼儿的颜色,也是快乐的颜色。

柔柔的月夜,淡淡的相思。藏在心中的守望,是心中的相逢。这一刻,所有的相思愁,化为蜡烛小人的跳红。你不语,我不语,就这样静静地。月色似是旧人梦,遥问故人可知否。我听到了你的歌声,你声声地唱着彩云追月。你的情,让月儿来传递。昨梦难留,今梦难做。不管是什么梦,枕着月儿的梦就一定是好梦。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把酒酌得满满的,不醉不归。一杯遥祝健康平安。二杯遥祝万事如意。三杯遥祝月圆人也圆。三杯已空,是酒醉人,还是人自醉。春江月色夜,把酒望故人。深情的爱意,已在酒后吐。什么样的天长地久,唯有经历磨难才知真情在。从梁祝,到化蝶。依依是蝴蝶,依依是蝴蝶梦,依依是蝴蝶飞飞。

篇2:月亮是别在乡村的一枚徽章

城里人能够看到什么月亮?即使偶尔看到远远天空上一丸灰白,但暗淡于无数路灯之中,磨损于各种噪音之中,稍纵即逝在丛林般的水泥高楼之间,不过像死鱼眼睛一只,丢弃在五光十色的垃圾里。

由此可知,城里人不得不使用公历,即记录太阳之历;乡下人不得不使用阴历,即记录月亮之历。哪怕是最新潮的农村青年,骑上了摩托用上了手机,脱口而出还是冬月初一腊月十五之类的记时之法,同他们抓泥捧土的父辈差不多。原因不在于别的什么——他们即使全部生活都现代化了,只要他们还身在乡村,月光就还是他们生活的重要一部分。禾苗上飘摇的月光,溪流上跳动的月光,树林剪影里随着你前行而同步轻移的月光,还有月光牵动着的虫鸣和蛙鸣,无时不在他们心头烙下时间感觉。

相比之下,城里人是没有月光的人,因此几乎没有真正的夜晚,已经把夜晚做成了黑暗的白天,只有无眠白天与有眠白天的交替,工作白天和睡觉白天的交替。我就是在三十多年的漫长白天之后来到了一个真正的夜晚,看月亮从树阴里筛下的满地光斑,明灭闪烁,聚散相续;听月光在树林里叮叮当当地飘落,在草坡上和湖面上哗啦哗啦地拥挤。我熬过了漫长而严重的缺月症,因此把家里的凉台设计得特别大,像一只巨大的托盘,把一片片月光贪婪地收揽和积蓄,然后供我有一下没一下地扑打着蒲扇,躺在竹床上随着光浪浮游。就像我有一本书里说过的,我伸出双手,看见每一道静脉里月光的流动。

盛夏之夜,只要太阳一落山,山里的暑气就消退,辽阔水面上和茂密山林里送来的一阵阵阴凉,有时能逼得人们添衣加袜,甚至要把毯子裹在身上取暖。童年里的北斗星就在这时候出现,妈妈或奶奶讲述的牛郎星织女星也在这时候出现,银河系星繁如云星密如雾,无限深广的宇宙和无穷天体的奥秘哗啦啦垮塌下来,把我黑咕隆咚地一口完全吞下。我是躺在一个凉台上吗?我已经身在何处?也许我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太空人在失重地翻腾和漂浮?也许我是一个无知无识的婴儿在荒漠里孤单地迷路?也许我是站在永恒之界和绝对之境的入口,正在接受上帝的召见和盘问?……这是一个必须绝对诚实全盘招供的时刻。

我突然明白了,所谓城市,无非是逃避上帝的地方,是没有上帝召见和盘问的地方。

山谷里有一声长叫,大概是一只鸟被月光惊飞了。

篇3:山里的月

又一次,我逃回山里看月了。

暖黄的弓月形窑窗上,硕大的窗花,依然映照着别样的红晕。父母在屋里修整农具,苍影投在窑窗上,竟成这般老迈,像深翻土地的犁铧。窑院敞开着。窑院一直这样敞开着。月光一下子涌进来,看上去这般展阔而祥和。

我的村庄座落在黄土山峁上。如果说,这山峁是大地朴实、高昂的头颅,那窑洞便是他的眉眉眼眼。这里曾是我梦想和现实的存身之所,离开他,一晃竟是十多年了。

小小的我埋没在起伏的山峁里,周围满是胸膛一样激荡的沃野。山色,苍苍茫茫。一轮囫囵囵的大月,早已端至当天,简洁,明朗,沉静的光芒,荡漾着我的心境。我把一生的行程加在一起,也不及它的万分之一。它是这样无声无息地。而我,还要言说些什么呢?

那年枣红的时候,我赶回家过中秋。以后多少日子,都一直感受着那个月夜的美好。我携了初恋女孩的手,在山峁上行走。月下的女孩美丽绝伦,两只粗粗的麻花辫搭在肩头,安祥如猫、红衫在风中微抖。再也没有那夜的月亮使人激动和倍感真实了。而岁月,却一点一点消逝,月亮冷不丁从楼群里钻出,提醒着那难忘的月夜。

靠阳坡的地方,是我家的坟地。

柠条开花花了,像母亲蒸出来的面人人的气息,满山满野弥漫。看去,是一地散落的碎金。山风,漾着它们柔韧的枝条。坟堆,像一个个土黄的馒头,浑圆、宁静。奶奶睡在这里,已有好些年头了。我常常在梦里见到她,慈祥的笑容和核桃的脸。这苦到黄瓜把子上的老人,一辈子生养的十二个儿女中,只活下了父亲和姑姑。生父亲那年,正逢战乱,生在山风洞里。老爸命硬,一把草根一把糠,长大成人,又养了我们兄妹四个。

拽看老牛,一车石头一车石头拉到坡上,一镢头一镢头把红胶土抛出来,新圈了四眼整整齐齐的窑。而儿女却一个一个忍看折断翅膀的痛飞出山里。四眼窑,像四只巨眼,冷漠地呈现着日子的荒芜与辛酸。如今,一眼圈了牛,一眼堆了草,一眼放了粮米,只留一眼老人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途劳地,扳指头数着儿女归家的日子。

那滚着羊粪珠珠的山路,我曾背着稻谷,弯着腰,汗水泅看脸面,跟着父母不知走了多少回。那是先辈一遍一遍踏出来的。而今,我却不走它竟好多年。有些仓促地磕掉鞋窝的泥土,踏上了笔直,生硬,闹哄哄的柏油路。

“善于遗忘的/总是美好的事物/在远方,没有麦草/我们收获着附菌的纸币和生铁”在城市那些不安的夜里,我写下了这样的诗句。而今夜,在老家的月下,山路,左扭右扭,疙疙瘩瘩,绞进我的心里去了。

山沟孤零零的几棵柳,月光在梢头轻晃,枝条柔柔的,痴迷在一个绿意盎然的梦里。一条溪水,汩汩流淌,旋着,旋着,便旋出一个大水洼来。最清凉不过的是夏夜,一整日的热晒苦不堪言,拖个懒懒的汗油身子,在小河中浸泡几个钟头,夜色潜下来,月便升上天空,月也在水中晃荡。几个人光着身子,坐在大石上,石头也是白花花的了。有几个胆大的踏着月光摸两个瓜回来,切成牙儿吞吃,心照不宣地憨笑,之后,谁也不愿回家,都想枕着月光做个悠悠的梦,享受月光的无边无涯了。

城市也有月。是哪次呢,匆匆穿过广场的我,偶一抬头,高高低低的楼群那边的月,灰白灰白的,像一块圆形的,生冰的薄铁片,慢慢地,忧郁地划过。而天空,也像一口狭窄的古井,仿佛是一块脏布子遮着,阴阴漠漠的。长长的街上,霓红灯闪闪烁烁的光,是涂脂抹粉妖女的眉脸。……天月,竟是这般黯然失色。

而山里,是多么明亮的夜晚。你完全可以什么也不想,一个山峁一个山峁走下去。月便也跟着你,一程一程地。累了,展展地躺在坡上,这一片浩大的天地便是你的了。幸福的青草抚弄着你零乱的发丝,调皮的小花逗笑着你疲倦的眉脸,你感觉不到自身的存在了。整个儿心灵,浸在茫茫的月光里。

然而,这山里的月,毕竟是离我越来越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