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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窗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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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窗是一件很风情的事,但有时,也是一件很辛酸的事。

开窗散文

隔壁大娘,白嫩白嫩的皮肤,甜美甜美的音调,摇曳摇曳的风姿,却也活着活着就老了。

老了的大娘,每天推着一把安了轮子的椅子上街,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椅子听说是孝顺的儿子买回来,并帮她改设成这样的。累了,可以坐,掀开坐垫,可以放钱包之类的东西。推着椅子走的大娘,一点不显老态,椅子平衡了整个身体,不至于因为腿脚无力而摔倒。我没有问大娘推着椅子上哪里。我有时见她推着椅子出去,有时见她推着椅子回来。也许是到街坊那里窜门了?也许去市场买菜了?我真想过去扶她一把,但我始终没有去。人老了,仍然能自立,我为大娘高兴,我对大娘有信心。

秋风起了,大娘懒得走动,就与狗作伴。这是一幕很温情的画面。不知多少次了,大娘坐在储物室改建的房屋前,与狗亲密地说话,然后帮狗捉虱子。南国秋日的阳光很温暖,照到大娘与狗身上,明晃晃的,给人爱的感受。我看着这一幕,总想起母亲与孩子。在乡下,很多孩子很喜欢到田地里打滚,到水坑里捞鱼,到蔗林里偷蔗,然后一身脏兮兮地回家。这个时候,未进门,总被母亲堵着,在门口被母亲清理一番才能进屋。有时候,还会被骂几句。大娘疼狗,也许也是把自己的母爱转移到了狗上面。她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都长大成家了。我看狗被养得圆圆滚滚的。有时,狗挺乖巧地蹲在大娘门口的椅子底下;有时,狗见到陌生人进小区就吼几声。挨靠在大娘身边的狗,是很会享受幸福的。当大娘为它捉虱子时,它闭上了双眼,一动不动。大娘把捉到的虱子像阿q那样,用力把它打死。我真想告诉大娘,其实狗虱子是不用亲手捉的`,到药房买一种药,涂到狗的爪子上,狗就永远不长虱子了。但我没有告诉大娘。为狗捉虱子,是老了的大娘力所能及,且有兴趣去干的一件事。从早上起来,到中午、晚上,孩子们都上班去,这条忠实的狗一刻不离陪在身边,大娘把它看得很重。帮它捉虱子,也是一种寄托。那是一条可爱的狗。浅黄的毛,一双讨人喜欢的眼睛。我下班了它会跟着我,以比我快十倍的速度,一闪超越了我,爬在我的楼梯前面。

大娘是这个院子里出了名的美人。几十年前,大娘还貌美如花,她从我身边经过时,飘着淡淡的香。那饱满的脸,那北方人才特有的嫩白,常我让我瞥一眼就惊叹。我刚来到这片小区居住的时候,称大娘为“阿姨”,她也称我为“阿姨”。我暗自觉得好笑。广东人对女人的称谓怎么就这样没有区别呢?大娘起码比我年长二三十岁吧?我们却都成了一样的“阿姨”。

大娘熟悉这里的一切,她说得出这里一草一木的变迁。

那一天,城市绿化管理的人员开了辆车,带了一堆人马来砍小区的白玉兰树。我与几个街坊在围观。城管每锯下树上几截枝桠,我就感到一阵撕心的裂痛。但我们都没有说话。直至城管把树砍得光溜溜走了,一直坐在门口的大娘说话了:“那棵白兰树有几十年了,我嫁到这里的时候它就存在了。”弱弱的语气中包含着深深的怀缅。树由不得自己,它痛也不会说,城管一句“树阻碍了环境”,树就得被迫砍下所有自由伸展的旁逸的枝桠。积淀了几十年才形成的风貌,都得让步于环境。但大娘却从树所经历的岁月,想起生命的久远。这树,一定有大娘年轻时候的故事。但大娘不说,我就不好猜测。

老了的大娘见证着岁月的沧桑,老了的大娘却依然以毅力向生命抗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