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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花又飘香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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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花又飘香散文1

或许是对这个季节有太多的祈望,或许是对这个季节有太多的念想,每当春天的脚步踏入五月的时候,心绪就会随着槐花的馨香而涟漪荡漾,此情难忘,此景难忘……

槐花又飘香散文

——题记

榆钱簌簌落,铺满了一地的吉祥。

槐花穗穗沉,散发出诱人的清香。

昨日还满树嫩绿的洋槐,今日已挂满了串串的白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让人神清气爽,也让人思绪飞扬、忆念悠长。

那年的这月,槐花也是这样的繁这样的香。你我携着手漫步在树荫的路上,深嗅着让人神怡飘逸的清馨,禁不住想伸手掐下一穗洁白的碎花,当指尖触摸到花穗的那一刹,槐花怡人的馨香,让我沉醉在了这星光淡淡的梦幻之乡。

那年的这月,一树树的槐花坠满了枝头,一串串的花蕊伴着清爽的微风微荡。你我坐在楼前的青石板条上,嗅着清馨的花香,默默地望着漆黑的天堑,虽说夜晚的风吹在身上有些寒凉,心里却荡漾着花的芬芳。

那年的这月,我去了遥远的南疆,遍野的杜鹃与山茶在绚丽地开放,我却堕入了迷茫。或许是我没有看到槐花的洁媚,也没有嗅到槐花淡淡的清香,或许是那年的这月让人无法遗忘,或许是那年的这月让人牵肚挂肠。

今年的这月,槐花又飘香,我独自伫立在我们漫步过的地方,你却去了何方?

五月的天空上,大雪又纷纷扬扬,可是你写下的书笺,想悄悄地告诉我,你别来无恙,我在雪絮中寻找着你的信笺,一片一片,顷刻间我已经分不清哪朵是雪花,哪朵是槐花,映入眼眸的是天的茫茫、地的茫茫。

槐花又飘香散文2

洋槐树开花了,幽幽地,香气散在微风,闭上眼睛,深吸一口这甜馨幽香,

如梦,又回故乡。——题记

斜阳灿灿,撒金村庄,漫步间,清风漾漾,村头的小河,一如往常细细流淌着;水面映霞,碎碎闪闪,欢唱着美好时光。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饭香,几柱炊烟,努力的扶摇,浅浅的雾气在屋顶环绕,夜色悄悄,漫上村庄,熟悉、亲切的感觉,装满整个心房;沉浸,犹如着河水,缓缓流淌,轻轻荡漾。

清晨,还赖在床上,没有机车的轰鸣,只有窗外树梢的鸟唱,貌似还在梦里时光……

半晌的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小河、村庄,喜悦和希望,在咯咯的鸡鸣声中飘扬,村西的那片绿林里,绰约着簇簇白花清香,忽闪忽闪,戏弄阳光,宛然是半掩衣袖的少女,欲语还羞的模样。

轻轻地走进,唯美春光,白哗哗的槐花儿,不再躲藏,依着一地淡淡、细碎的阴凉,轻轻地仰望,尽情欣赏,片片新绿半透着阳光,嫩黄嫩黄,串串花骨儿,有些已经忍不住的绽放,撒满馨馨的香,蜜蜂喜悦,鸟儿欢唱。

身旁,两棵去年新生的小苗,还没分出枝桠,独独地,就结出几蔟青白的芳香,摘一串生白,悠闲的品尝,满嘴清气,点点甜香,这滋味不变,还和往时一样。

几个孩童,在不远的那棵大树上分享,零落了一地碎白,笑声阵阵,林中飘荡,兜里装满了喜悦;几声呼唤,情深意长,打断了童真悠扬,看着孩童散去,微笑上了脸庞,回忆幼时,也是这样,在母唤儿声中,一天天的成长!

槐花又飘香散文3

一夜的春雨涤尽尘垢,一缕清香钻入鼻腔,久违的香甜让我忆起儿时的灿烂……

每当这个季节,满眼都是银光点点,那一串串、一簇簇的槐花招摇的挂在树梢,像是炫耀它的清香、又像是挑战我们勇气和味蕾的战书。放学后,家里的小哥哥、小弟弟扔下书包,很麻溜的窜上大树,若是比邻有几个年龄相仿的男孩就更热闹。姐姐、妹妹站在树下昂着头,大声的叫着、跳着,而哥哥、弟弟呢,撸起了衣袖,噌噌的朝树上攀爬,谁家的哥哥或者弟弟率先摘到了槐花,就是这个季节的“槐花王”了,孩子们前呼后拥的,尽显威风。

那时的槐花总是那么香甜,树上的哥哥弟弟顾不得槐针的刺痛,撸一把槐花塞进嘴里,还不忘顺手折断几支扔给树下的姐妹,于是树下一阵抢夺,共同分享今春的第一把槐花。孩子们总有找不完的乐趣,也有胆子大的女孩也争着爬到树上,去品尝亲手摘下的甘甜,虽然免不得大人的一顿责骂,但比起“战利品”带给我们的快感实在不值得什么。

而奶奶们却一边啰嗦着孙子的淘气、一边搬着小板凳,跑到院子门口坐着,去炫耀孙子的勇敢和勤劳。一串串的槐花,映着春日的阳光,让奶奶们的笑容也分外甘甜。

当灿若繁星的花苞堆满簸箕,孩子们便七嘴八舌的围着奶奶,议论槐花的吃法。手巧的妈妈接过簸箕,在清水里涮洗槐花,那一个个可爱的花苞就像颠簸的小船,在妈妈的手掌里翻上翻下……槐花掺上肉馅,薄薄的皮做成包子,一口下去,满嘴都是香气……槐花拌上面粉,竹篦上一蒸,最好再熬点辣椒油,掺点姜末、蒜汁,闻着就让人流口水……一天的劳作,大人们端着碗蹲在门口,絮叨着家长里短,孩子们则东家窜西家,悄悄比着谁家的“槐花餐”好吃。

那时的槐花总是格外的香甜……

槐花又飘香散文4

每天都在重复着单调枯燥的工作与生活,甚至有些寂寞乏味,也好久不曾动笔认真的写一篇文字了,觉得自己懒散了好多。

这些天来,总想找个日子,躲入一个远离喧嚣的地方,抛却尘世间的烦恼,感受一下实实在在的清静,这天,终于可以休息了,放下生活中所有的繁杂,去郊外感受难得的宁静。

信马由缰漫步在古城的郊外,清新的空气,让人心情好了许多,迎面扑来一阵花香,沁人心脾,寻着花香望去,几株不甚高大的洋槐树,开满了一串串白色的小花,如铃铛一样,在微风中轻轻地摇曳,恍如清泉低落的声音,走进细观,雨后的槐花经过细雨的洗涤,犹如少女清纯明亮的眸子,更加清新亮丽,闭上眼,深深的呼吸,那槐花淡淡的幽香如笛声般悠扬,沁人心香,那淡淡的幽香飘散在空气中,有一丝丝甜润的气息,俨然香暖。

槐花的馥郁馨香,把我的思绪带的好远好远,往事如影,儿时的记忆涌上心头,想起小时候老家门口的好几株槐花树,还有农田周围一片片的油菜花,每到春天,槐花尽吐芬芳,伴着香气飘得很远很远,金灿灿的油菜花漫山遍野弥漫开来,阵阵花香招来络绎的蜜蜂蝴蝶欢快的飞舞着。

记得那时,不甚高大的槐花树,在春暖花开的季节,却也热热闹闹的开了满树的花,每当这时,母亲掐下鲜嫩的槐花和上细白的面粉拌到一起,在锅里蒸熟,掀开盖子,刚出笼的香味迎面扑来,一种诱人的味道,散在空气中,萦绕不去,母亲还做槐花饼,金黄的槐花饼酥脆,爽口,这对年幼的我们姐弟三个来说无疑是莫大的诱惑,每到这时我们都会缠着母亲做,现在感悟,那槐花饼里面包含的更是母亲浓浓的爱意,那是年幼的我们心灵的渴望,满足,依赖,温暖。

前几天的母亲节,因工作原因,未能回家,只能通过电话祝福母亲节日快乐,话筒里传来母亲柔和的声音,听得出来,母亲好高兴,她还是如往常一样不厌其烦的叮嘱,气温最近不正常,忽冷忽热,衣服多穿点,出门骑车慢点,注意安全.......如此温馨的话语,我静静的听着,不由得心头暖暖的,眼泪在眼眶打转,未了,我感慨的说,妈妈,不管儿女们身在何方,我的心依旧留在你的身旁,正如我作然喜欢你做的槐花饼那样。

人一淡忘那些纯真,质朴,温暖的记忆,就如失根的兰花,逐浪的浮萍,因风四散的秋蓬。

喧嚣的城市,看不到槐树的影子,自己也竟有好几年不曾领略槐花的风姿,呼吸它的幽香。

今天能欣赏到,触动了心底最柔软的部分,激起心中最纯真美好的回忆。

槐花又飘香散文5

清晨,在山路上小跑,突然一股浓浓的花香扑面而来。侧身一看,一棵不大的槐树长在路边,一串串洁白的槐花,白色风铃般缀满枝头,格外惹眼。春风吹过,浓郁的馨香沁人肺腑,令人陶醉,儿时的记忆便浮云般涌现在脑海中。

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每年四月底,当长着荆棘的槐树盛开洁白的花朵,缺衣少食的农家便多了一样食物——槐花饼,是用玉米面和槐花做成的面饼。槐花饼既增加了蔬菜的营养,也补充了食粮的不足,只是没有树上槐花的香甜。贪嘴的我们便偷偷爬上树,从密密的扇形槐叶中扯过一串风铃般的槐花,大快朵颐。一串接着一串,馨香中带着甘甜,满足了口欲,却把大人们的叮咛置之脑后。第二天,一个个中毒长了痄腮,东家孩子长了,西家孩子也长了。大人们带着到公社医院看后,吃了一段中药才好。肿疼的痄腮,难以下咽的中药水,让儿时的我们对香甜的槐花有了更多的敬畏和疏远。

槐花盛开的日子,时有嗡嗡采花的蜜蜂飞来飞去,小蜜峰体内甜甜的蜜便成为我们的钟爱。唐人罗隐说:“酿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蜜蜂多的时候,是不敢招惹的,因为害怕蜜蜂蛰。若有单个或两三个小蜜蜂采花,就成了大家捕捉的对象。先用一块布捂死,然后小心地舔食蜂体内的蜜。有时,几个人争抢一个小蜜蜂,一个喊着:“我先看到的,我的,我的”,伸开双手去捂。不曾想,反被小蜜蜂蜇了,疼得呲牙裂嘴,一副可怜的哭相。时光如流水,洁白的槐花和小小的蜜蜂伴随年龄的长大在记忆中渐行渐远。

在生活富裕的今天,槐花不仅成为一种药材,更是城市饭桌上难得的绿色食品,槐花菜、槐花饼、槐花糕等各色小吃花样繁多。可能因为槐树生长期慢、经济效益不大的缘故吧,儿时记忆中槐花如云的盛景再也难寻。岱庙门前有一棵老槐树,相传有千年历史,已成为岱庙的活化石,记载着岱庙的世事沧桑,传递着“泰山安则天下安”的大气和淡定。只是,早已不开花。树枝上飘动着一条条红丝带,昭示着祥和安泰,让南来北往的香客多了虔诚和敬畏。

到哪里去看槐花呢?朋友说,徂徕山坳满是槐树,槐花盛开的日子,景色格外迷人。一时心动,约了三五好友,驱车前往。

一路上,少有人来,幸而遇到一位放羊的老人,便向他打听要去的山坳。憨厚的老人一张嘴,口中的牙所剩无几,但极为热心,细致地给我们指路,还不放心地叮咛:记不清就再问问,山里岔路多,别迷了路。感谢之余,按照老人所指的路,很快就到了心仪的徂徕山。

一进山坳,我的心便激动起来,在浓郁的馨香中,眼前涌现出一片人间少有的繁华:风铃般的小花,一簇簇、一串串,点缀在茂密的绿叶间,白得耀眼,繁得热闹,将整个山坳装饰成一片槐花的海洋。没有迎春花的灿烂,也没有樱花的娇媚,但她涵蕴着大山的朴实,沉潜着山里人的谦逊与真诚,不张扬,不喧闹,一味在槐叶笼罩的背后,悄无声息地开放着,把一缕缕浓郁的花香,释放给这个美丽的季节,释放成一个季节的美丽,整个山坳都沉浸在沁人心脾的清香之中。槐花盛开的日子,好一个人间四月天!

想起了那首诗: “槐林四月漾琼花,郁郁芬芳醉万家,春水碧波飘落处,浮香一路到天涯。”让人心醉的,正是这缕缕浮动的馨香,浮动在这诗意浪漫的人间四月,成为永恒的记忆,化为美好的流连和憧憬。

晚饭,就在山脚下的一个小店。席间,上了一道菜——槐花饼。吃起来,入口香甜,绵软不腻,连同那儿时的美好记忆涌上心头,回味无穷,久久难以忘怀。

又到槐花飘香时,浮香一路的岂止是槐花?

槐花又飘香散文6

这一生,有些东西肯定是不能忘记的了,比如故乡的槐花。

为什么要将它忘了呢?那可是童年记忆里的一份芳香,说起它,就想起了那个贫穷但不缺少快乐的岁月,想起了父母年轻时的漂亮或者潇洒,想起了弟兄姊妹之间的打打闹闹、哭笑喧嚣,想起了家乡父老对我点点滴滴的关爱与鼓励。也想起了家乡的风,家乡的雨,家乡的小河,家乡的沟壑,家乡人劳作的艰难与家乡人性格上的不屈……

槐花可是有关故乡记忆的一份子,又怎么能忘得了呢?我觉得,童年经历的一些事物,怕是已经渗入了我们的骨缝里、血液中了,将伴我们走完一生的路。无论你是想要忘掉它,还是想永久保留它,它都将成为我们生命中不可磨灭的印记,伴随我们的一生。无论我们走到哪里,我们的一颦一蹙,一举一动,都将向世人显示我们的出身,显示我们那来自故乡的讯息。我们在各自的人生路上一路走去,也将有意无意地告诉世人,我们故乡有着怎样的美丽,我们是如何的热爱我们的故乡。

感觉中,春天的到来常常是不经意的。风儿缓缓吹起的时候,小草就慢慢地破土了,柳枝就慢慢地吐芽了,花儿也慢慢地开放了。等你稍微在意的时候,春天已经过去了大半,快要进入一年的第二个季节了。可是,在我的记忆里,无论春天的脚步走得多快,若是没有看到过槐花的绽放,没有闻到过槐花的芳香,就不算是过了春天。春天怎么能少得了槐花的美丽呢?那洁白的花,那甜蜜的味,那长在树上也能醉人的香啊,怎么就能少得了呢?

家乡人爱吃槐花,槐花也确实有着不可比拟的香甜,而且这样的香甜一年之中又能享受几回呢?和许多美好的事物一样,错过了,再想品味可能就需要漫长的等待了,借用古诗中的话就是“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况那槐花折过,槐树并不受影响的,还能长得更旺实呢!每到槐花轻轻吐蕊,尚未开满的时候,也正是槐香正浓的时候。村人你三我俩地,提了竹篮,掮了挠钩,说着笑着走向槐花正密的树下。伸了挠钩,轻轻挽下一绺一绺的开满洁白小花的槐枝,然后轻轻地,不让沾上一点尘土地捋到竹篮里,将槐花那美丽的形体连同可鼻的花香一起带回家中,拌些白面,做成“麦饭”,上笼一蒸,那个香啊,飘满一个家里是不够的,常常飘得满村都是!况这时节,家家几乎都在蒸着槐花,不飘得满村都是香气,怎么能算是开满槐花的乡村呢?这儿的房前屋后,沟畔地边,可都是长着槐树的,任你到了那块,都可以见到一树两树的槐花的。

待到蒸好,盛到碗里,淋上“浇头”(油、盐、酱、醋、菜丁等调制成的汁水),闻一闻,鼻口生香,嚼一嚼,甜软筋韧。就我小时的饭量,一碗可是不够的,常常是三碗两碗地吃了,才叫一个饱的。父亲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这样的好饭量,是越发地高兴了,要知道,在那时的农村,能吃能喝可是说明身体好呢!谁不愿自己家的孩子长得健康瓷实呢?

母亲的手是很巧的,能自创性地剪出花样织门帘、纳鞋底,还能变着法儿添些野菜补食粮的。小时记忆里最让我伤痛的事儿之一,就是家里粮食常常不够吃。我曾跟着父亲去队里分粮处背回过三十斤的麦子,而这三十斤的麦子却是我人一家五口人(那时我奶奶还未去世)一个月的口粮;也曾见父亲为了我和弟弟的上学背着一口袋麦子走到集市上粜了,这一口袋麦子可是能供我们家很多天的生活的!就是到了我上高中的时候,还因种种原因而背过三个多月的糜子馍,看着别的同学拿着白白的馍在得意地吃着,心里的酸楚真是难以用语言说清。

可是母亲的手是很巧的,她总是想方设法地自己采些或让父亲地里做活时捎回些灰条条、苦苴儿、剌荆子、小蒜头,当然也少不了在槐花开放的时节折回一些槐花来,或蒸或煮,或热炒或凉拌,让我们兄弟姊妹几个在艰难的岁月里尽可能地填饱肚子,并尽可能地享受到来自乡野之间的那些野花野草特有的馥郁,然后任由我们在乡间的风里土里你打我闹,嬉戏成长。我参加工作已经十年有余,可每到这些花儿草儿开放的时节,总还是不由得想起它们那不可替代的幽香,或打电话让父母托人给我捎来一些,或有时间了亲自跑回家中,看看父母身体是否还健康,陪着父母拉拉家常,慰藉父母思儿想女的心,走时带上些饱含父母爱子之情的野花野草,在日后品尝时,不忘父母那一片永世不能报答得了的恩情,不忘兄弟姊妹间那些打打闹闹、你哭我笑的顽皮与快乐。

槐花不仅可当粮食充饥耐饿,更是一味良药。槐花性凉、味苦,有清热凉血、清肝泻火、愈伤止血的作用。虽没见过村人真的有意用它来治病防病,但却因它而聆听过村中一位老人历经风雨沧桑的人生感悟,启示我在生命旅途中该怎样做人,怎样处世。那年我刚考上大学不久,大约上了一个学期的课,碰到学校放假,我回到家中,吃过早饭,没事消谴,就到邻家老翁处坐坐。老人热情地为我倒水沏茶,还让老伴(按村里的辈份,我叫婶婶的)为我端上刚出锅的槐花麦饭,让我尝尝。我说吃过了,可老人还是要我尝尝,并说:“你婶婶过去老说你读书认真,日后肯定会有出息。村里人也都说你念书能行的,是个大学坯子。这不,你终于是考出去了,这在咱这个小村可是一件不大可也不小的事,也对得起你父母对你的供给了,你大你妈为你念书可是吃尽了苦头的。吃吧,吃吧!吃点家乡的饭,就不会忘了家乡的人。”我嘴里应着,慢慢嚼着这香软筋道的麦饭,品味着老人的话,想着自己在学校时的种种不是(那时,我对自己所在的学校不甚满意,上课不专心,花费上也不知节俭,有些自暴自弃的意思),心中又是惭愧,又是内疚,暗自责备自己再也不要荒唐度日,拿父母和乡亲们的期待不当回事。到学校一定要收心攻读,再不敢给自己的家乡丢脸了。尽管父母乡亲并不知道我在学校的不知好学的样子,可出门在外,皇天后土,身后是父老乡亲的你盼我愿,若是再有种种不是,自己的良心是会受到谴责的。

吃饭的中途,我说:“到外面读书快半年了,还是感觉有点不适应,外面的人有些野,挺乱的。”老人停了停,说:“人到社会上做人难着哩,社会也大了,不能保证人人都是好人,但你记住,别人乱你不能乱,你要有自己的方寸。只要你不乱,就不怕人家乱。”话语朴实,但却句句如铁,敲得我的心铮儿铮儿地响。现在回想,距离老人说这话已好多年了,老人也比以前更老了,可老人这话却让我在一次又一次的生活实践中体味更深,时间愈久,愈是觉出这话的深邃老到,这几句话也真的成了我处世为人的标尺,指导着我前行的脚步。每有什么不顺或是有什么看不过去的时候,我就会想起老人的“别人乱你不能乱”的话,从而坚定了自己的步伐,端正了自己的方向,而不是消沉不起或随波逐流。

参加工作以后,工作地点离家虽不是太远,隔个三周两周,我就能回到那个我生活了多年的小村庄,能见到我渐已年迈的父母,能见到我随父母在家耕作的大弟,也能见到一些还健在的叔叔伯伯、婶婶阿姨;当然还能时时尝到来自家乡的种种野草野花,能让儿时的许多记忆在现实面前一次一次地苏醒,重拾一份孩童时代就渗流于心的芳香。可随着时光的流逝,一些在我看来多么美丽的景象毕竟还是渐渐地流失了,比如村南的那个我和我的小伙伴们常在上面疯奔的大大的麦场,早已作了村人的房舍,场边那棵我们常在上面掏鸟蛋的大大的杨树也被人伐去作了木板;比如村西的那座小坝已近乎干涸,坝中种着外地承包人撒下的莲籽,再也没有小孩能在其中做着仰泳俯泳的动作了;河中的那些芦苇也不见了踪影,芦苇下那些被我们一伙调皮鬼撵打过的叽叽喳喳的水鸟也就只能是记忆中模糊的影子了。妹妹于几年前出嫁了,小外甥已能脱开大人的手慢慢走路了;小弟也不再读书,去遥远的南方打工了。家里再也不见小时的吵吵嚷嚷,再也不见了父母对我们弟兄姊妹几个的嗔怪撵打。多了一份宁静,却也少了很多的欢乐,父母也愈见出一些思儿想女的孤寂与落寞。一些取笑过我幼时无知的,后来却给过我很多鼓励的村中父老也已一个一个入了黄土,让我空留一份感激与怀念,只在梦中或者文字中存留一点关于他们的记忆,记下他们中一些人的声音或者相貌,但我的.笔又能记得了多少呢?我能拿什么作为对这些逝去了的父老的承诺呢?我又怎么能写尽我家乡的林林总总、点点滴滴呢?

要逍逝的终归是会消逝的,要远去的终归是要远去的,但我仍愿能更多地闻听到那来自家乡的声音和味道,这浓浓的乡音和味道是多么耐人回味,如同这一次一次开放在我心中,开满我故乡的槐花,虽也会一季一季地凋落,但它开放时的美丽与芳香却让我,以及同我一样离家外出的人常常思随梦起,梦醒之后再也难以入眠,今生再也不会忘却的了。

又是一年槐香时,在我的窗外,虽没有一株槐树,我看不到槐树那高大的身影,看不到槐花那洁白的串儿,但我分明又闻到了槐花的香郁,我知道,在我的家乡,美丽的槐花又开了,遍地又是槐花的香浓了,我又可以重温来自故乡的温暖了。那么,收拾一下行装,回吧!尝一尝母亲做的麦饭,看一看村前的槐树,听一听父老的乡音。让这槐花一样美丽的故乡再一次浸润我在外漂泊的心,让我无论走到哪里也不忘这个长满槐树,开满槐花的小小乡村……

槐花又飘香散文7

听说百花山鲍河槐花已开,周六,红河谷在线论坛十来个网友一约,随骑行前往赏景、摘槐花。

昨夜细雨洗芳尘。雨后花艳绿浓。上午,空中薄云遮覆,天气阴晴不定。野外空气新清,阵阵清风扑面,凉爽宜人。

骑行航校中间,忽然惊喜地发现见路旁岗坡上,一片片槐树上,一串串洁白的槐花,隐隐约约闪烁在碧绿的叶丛中,飘散淡淡的清香,清新可爱。大家忍不住停车,翻上到槐树丛中,扳着树枝,小心翼翼地采摘。可惜,坡陡枝高,又没带工具,很多槐花,可望不可及。

来到航校门前转向南行,村路边一棵矮槐树,也开满了槐花,跳下来又摘了几串,感叹道,现在生活条件好了。自己小时候,村前屋后的槐花开时,家家户户,争取摘捋,作菜粮充饥。坐在门口招呼小孩的一位老奶奶,看到我们这么稀奇槐花,就对我们说,后山坡上,有一大片野槐林,槐花正开。

行走在山岗上,路边长着一簇族,一丛丛,一片片野草,绿草丛中,开着各式各样的鲜艳的花朵,随风摇曳,吸引着大家,不时停下车,蹲下欣赏拍照。只可惜漫山遍野,坡坡洼洼,新种的牡丹,长得像南瓜秧一样,还没盖住地皮。估计明年开花,才能供人们踏青赏景。

翻过几道山梁,终于来到老奶奶所说的一大片槐林。只见漫山遍野的雪白槐花,开是铺天盖地,开得轰轰烈烈。绿叶映衬着皎洁的槐花,清丽动人,让我们似来一个洁白清新天地。一串串,一嘟嘟槐花,挂满枝头,压弯树枝。大家抑制不住激动兴奋,奔下荒草丛中的槐树,踮脚伸手就能摘到的槐花。这些如形状银角、似风铃的槐花,拿在手里,如纯玉一样洁白无瑕,细腻温润,嚼在嘴里,一丝丝清香一股股甘甜,沁人肺腑。

一会儿功夫,大家已摘满几手提袋槐花。大集体时,家家户户缺吃少穿,每年荒春头上,青黄不接之时,争摘槐花,洗尽沥干,拌上面粉蒸成菜,淋上蒜泥,或炕成槐花饼,既填饱了肚子,又改善了生活。我曾写过“惠人万物数难尽,我对槐树情独深。犹记少年饥饿时,摘花作菜度荒春。”咏槐诗句,追忆的就是当时的情景。今非昔比。现在人们摘槐花,当鲜物,丰富餐桌,调剂回味。但无论时代怎样变迁,人们对槐花的感情是一样的。春天槐花开时,是带给人间的一道亮丽风景,槐花又可做成一道美味。

站在高岗上远望,山脚上的一库碧水,似一面明镜,倒映着蓝天白云。淡薄的阳光下,远处的望江楼,水岸新城,一幢幢高楼,清晰可见。呼啸的山风,吹动得碧绿草木,上下翻转,左左摇晃,闪动着青光银辉。到处是明丽动人的风光,令人心旷神,神清气爽。

摘完槐花,沿着蜿蜒崎岖的山路,穿行在连绵起伏的山岗上,一会儿见到一个绿荫遮掩、鸡鸣狗吠的静谧山村。一会儿看到几户人家住在山腰上,如世外桃园。这儿是一片良田,风吹麦浪滚滚,那儿是一块豆地,青翠映碧,豆香袭人。有时候,经过一片黑树林,郁郁葱葱,若是一个人行走山阴道上,会感到有些恐惧。唯其如此,才能体验出野外骑行,带来的乐趣和剌激。

槐花又飘香散文8

人间四月天,万木葱茏,百花争艳。淡紫色的桐花刚谢,雪白的槐花又盛开在山野,一串串槐花点缀在浓郁的绿叶之间,连空气中也弥散着甜丝丝的味儿。

凝望着槐花,我的思绪飘回到模糊又清晰的童年。小时候,家里穷,我和妹妹又是长身体的年纪。母亲就想尽一切办法给我们做饭吃。生产队分的粮食又少,只有从山野间采摘各种野菜。母亲把野菜择净,用开水一罩,拌上玉米粉,蒸菜馍或者焖饭。记得母亲把核桃树花序(家乡人叫它核桃树吊子),捡回来,用开水烫了,用小油炒着吃,现在回想起来好像那味儿还留在唇间。

每年总是盼着槐花盛开,槐花开了,就能吃到槐花焖饭。我的家乡原来有一片槐树林,绿茫茫一片。每年四月,驻足岭上,绿荫深处一串串槐花像一个个白衣仙子在起伏的绿波上翩翩。这时节,十里八乡的乡亲都来到这里,采摘槐花。我和村里伙伴也不例外。放学后,我们风一样的登上山,分散隐没在槐荫深处。槐树叶子椭圆型,薄薄的,在阳光下透亮的绿。我们一边捋着槐花,一边往嘴里填。吃多了,口里甜腻腻的。母亲说生槐花不能生吃,吃多了会中毒的。可我们饿呀,谁听大人的话呢。边采边吃,我们之间就有人恶心起来。

采摘回的槐花,择净后,用清水反复淘洗。用滚烫的开水一罩,捞出来再用凉水一并,用手团干。然后母亲把新磨出的黄澄澄的玉米粉拌上,摊在筚子上蒸。灶口的火苗舔着锅台,不一会,香气飘逸,馋的我嚷着母亲快揭锅。

出锅的焖饭看起来不咋样,吃起来可香着哩。母亲调了蒜泥、醋和其他调料,还端出只有客人来的时候才吃得上的油泼辣子。母亲给我抄了一大碗,我吃起来,槐花的香和辣子的辣,吃的我满头大汗,满口余香。看我和妹妹吃的香甜,母亲撩起衣角,眼眶湿漉漉的。

如今,那片槐林被山里贪种的人逐渐砍了去,一到四月,那里是一片庄稼,再也没有那晶莹的槐花在绿风中飘逸。

似水流年,岁月蒙尘。采槐花,吃槐花焖饭已是记忆中一页发黄的日历。每每忆起,心中总有一丝惆怅和怀恋。

槐花又飘香散文9

又到了一年一度槐花盛开的时节,市场里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卖槐花啦!卖槐花啦!新鲜的槐花……”把我的思绪一次次地拉长、延伸,回到儿时的记忆中。

儿时,家门口有两棵碗口粗的槐树,每年槐花露出一点点白色的时候,我便搬个小凳子,在树下做完了作业,就一次次地踮起脚尖张望,有时候一天会在树下徘徊好几次,盼望槐花早一点盛开,我和弟弟妹妹们好有一顿美食饱腹。

当槐花终于张开了洁白的笑脸,馥郁的香气引得辛勤的小蜜蜂快乐地飞来飞去,那香味隔几条巷子都能闻到;花儿们也竞相表现自己,把最美最香的一面向善良的人们展示。晨曦下,那洁白的花儿在绿叶的掩映下,翩翩起舞,就像古代的白衣秀士。

听母亲说,我就出生在槐花盛开的一天,那时候没有钟表,母亲说我呱呱坠地的一刻,她闻到了谁家蒸槐花的清香。所以,每年的这时节便是我最快乐的时候。

槐花终于盛开了!到了下午放学的时候,勤劳的父亲麻利地爬上树,把磨好的镰刀拿在手中,把那一枝枝洁白的花揽入怀中,再扔到地上来。我们就争抢着捡起来,捋一把填入口里,随之唇齿生香,真是一种享受!

父亲常对我说:远亲不如近邻。所以家里的槐花都是和左邻右舍分享的。我呼朋引伴地叫来左邻右舍,南边的邻居金元大娘端来小筐,北边的邻居金木奶奶提来了小篮,王月嫂子拿了小盆子,高灿嫂子干脆用自己的头巾捋了一兜儿……各家各户都把槐花带回家中,也把父亲无私的情谊带回家去。

槐花的吃法有很多种,把槐花洗净晾干后,拌上金黄的玉米面,或蒸或炒,都是佳肴。我最爱吃的是把蒜苗、香椿的嫩芽捣烂,然后用香油调和,拌着槐花吃。左邻右舍吃饭的时候喜欢端到我家门口的台阶上,吃槐花也是不分你我,邻居们有时我送你一把韭菜,你送我一把香椿,有时你去我家面缸里挖一瓢面……那些画面真的好温馨!

俗话说:年好过,春难熬。那时候家家户户都缺衣少吃,母亲就把槐花晒干,做成槐花饼,偶尔还会用槐花煎鸡蛋,加点韭菜包成饺子,有时候蒸成菜包,我一顿能吃下两三个!那时候觉得世界上的美味也不过如此。母亲换着法子用槐花做成各种食物,让我们姐弟几个开心地吃,熬过了一个个漫长的春天。就这样,两棵槐树伴我度过了难忘的童年,也抵挡了不少饥饿的煎熬。

大概上初中的时候,村子里架电线杆,大队干部说槐树有碍电线,非要我们砍掉。父亲不舍得砍树,说孩子喜欢吃槐花,更喜欢那香味。但谁会在乎一个孩子的感受呢?两棵槐树活生生地被砍去,为此我哭了好几天。记忆中的槐花停留在那时候,香味似乎永远定格。虽然此后也多次吃到或蒸或炒的槐花,但都不是记忆中的那种味道。

当年的金元大娘、金木爷、王月嫂子、高灿嫂子都已作古,而父亲也一天天老去,不再魁梧有力,不再麻利能干,变得老态龙钟了。童年的一切都离我渐行渐远、遥不可及,儿时的一切只能在梦中再见。大地上的生命一代又一代地更替,也许不灭的只是留在历史中的印记吧!

我常常怀念那两棵槐树,还有瓢荡在记忆深处的槐花香,以及父亲那充满了爱的面容。

槐花又飘香散文10

记忆中的老家,房前屋后皆栽满了树木。除了杨树、榆树、几棵歪啦吧唧的柳树之外,更多的则是槐树了。每每四月底五月初,和恼人的柳絮打完交道,吃够了榆钱粑喇饭,温润的空气中就飘逸起醉人的槐花香了。偶尔抬头望去,在茂密的槐树叶子中,不知啥时候就绽放出一嘟噜一嘟噜洁白的槐花来,给整个乡村笼上了一层唯美、静谧的气氛。

这时候最疯的就是我们小孩子。巷子里挨肩大的就有七八个,且大部分是男孩。往往闹腾地上房揭瓦,惹的大人们嗔怒叫骂,而我们则鬼脸怪叫个个精怪痞骚。也许只有到了槐花开放的时候,大人们才会体会出我们的好。

“那个谁家的山子,去钩些槐花来。”

“那棵树高,你们几个谁能上去?”

贪嘴的往往不只是孩子,大人们有时候也挺喜欢槐花。毕竟槐花不仅香气诱人,味道也甜美的很。不过大人们总说,槐花虽然好吃,但吃多了肿大腮。虽然我没有亲身经历,却亲眼看到过肿大腮的小伙伴。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贪嘴,槐花吃多了才肿的大腮。不过从见了他肿过大腮之后,往往会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小腮,从而会很节制地扔掉手里的槐花。

后院的大伯,喂了两只山羊。每到这个时候,他都叮嘱我,擗了槐树叶子,带回来喂羊。我也很乐意干这些,因为我喜欢那两只山羊,看它们长着胡子的嘴巴,在一双调皮的眼睛下咀嚼蠕动;更喜欢看它们半眯着眼,样子很陶醉地反刍。往往我扯了槐树枝子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大伯的院子里,给那两头山羊,它们总能根据嗅觉先翻出槐花,等品完了美味之后才开始吃叶子。我很好奇,它们粉嫩的嘴唇不怕槐树枝子上的刺吗?为了这些树枝,我可是被扎了好多次。可他们,从茂盛的叶子中翻找槐花的样子,不像被刺中过的呀。

孩子的好奇心,来得快去得也快。隔壁柱子趴在院墙上,拿了个窝窝头,边吃边对我嚷:“你个榆木脑袋,老山羊吃草有啥好看的。今晚演电影,还不去抢地儿!”“啥?有电影?”我立即将对山羊粉红嫩唇的兴趣丢到爪哇国去了,忙用手抹了一把鼻涕,脸上带着惊喜的疑惑。“俺骗你干啥?银幕都在老槐树上扯起来了。我这就去。”柱子最后那句是打巷子里伴着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的。我兴奋地冲回家,拿起一块窝窝头,不顾娘的喊叫,只丢下一句今晚有电影,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村前的那两颗槐树有些年头了,高大茂盛,槐花特别繁密。因为太高,很少有孩子们爬上去,香气自然格外凝重。而树下一大片空地,就成了社员开会或者放电影的好去处。我赶到时,真扯上了银幕,一大群孩子正叽叽喳喳地在空地上闹腾。我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奔向放电影的马车,着急地问:“都是啥片子?”。“地道战,听说是地道战。”一个早来的孩子叫嚷嚷地说。“还有呢?”我不甘心地接着问。“神秘的大佛。”另一个孩子兴奋地说。“神秘的大佛?”我好奇地问。“我也没看过,听说很恐怖。就怕你这种胆小的会不敢看。”“我怎么胆小了?”我登时急红了脸。“你不胆小,等演完了电影敢去老林子吗?”“谁说我不敢。”说话时就聚集了几个好事的孩子。“那打个赌。”“打赌就打赌。”我赌气地说。“你要是敢去,我明天给你五根油条。”那个孩子的父亲是炸油条的,常常挑着两个油腻腻的篓子,走街串巷,颤悠悠地吆喝:“香油大果子。”我一听说油条,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好,一言为定。”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一想到老林子里坟头林立,心里就发怵。可油条的诱惑毕竟更大一些,想想口水都抑制不住流了下来。当然了这一切伴随着夜幕的降临,被看电影的喜悦都慢慢掩盖。

放电影的人在村长家吃过晚饭以后,夜色开始阑珊。隐隐绰绰的白花,在黑暗中调皮地闪烁。村里所有人都聚拢在银幕前,发电机隆隆的马达声和负载着文化传播的马匹打着响嗝的声音,还有呼儿喚女、孩子嬉闹声,都在白亮的电灯光下震颤着这块小小的空地。电影开播前自然会放些科教片,比如怎么播种,怎么保墒之类。小孩子看不懂,那些和土地、种子天天打交道的大人也懒得理。只有当播放正片的序幕时,骚乱的人群才开始安静下来。这时候空场的上空只有电影里的音乐或者人物对话的声音在空荡荡地飘。这时候偶尔一阵风吹过,整个银幕不是凸起来,就是凹下去,电影里的景或人就像是哈哈镜里的世界,奇妙而且滑稽。不知谁在放映机前晃动了一下,一个高大的背影突然一闪,引起一阵骚动,紧接着又恢复了平静。电影机呲啦呲啦的叫唤声,像极了家里那头老黑牛口吐白沫的哮喘,一切温馨而又幸福。

我正看得起劲,柱子搡了我一把,示意我出去。我极不情愿,一只眼睛还盯着银幕,一只手被他拽着,磕磕绊绊出了人群。“电影有啥好看,我带你去看更好的。”他神神秘秘,小声的在我耳朵边嘀咕完,便贼一样向银幕后闪去。我忙跟着他,只见他蹑手蹑脚地躲在暗处,而不远处一对男女正紧紧相拥,用嘴啃着彼此。我顿时面红耳赤,忙丢下他往回跑。或许我“咕咚咕咚”的脚步声引起了他们的警觉,两人迅速分开,向着更暗的深夜里躲去。我哪里还顾得上背后柱子的埋怨。当我跑到银幕时,突然发现银幕上的人或景都是相反的时,脚步嘎然而止。我被我的发现所迷惑,心中有一百个疑问却不得解答。柱子赶上来,“你个榆木脑袋,这边电影都是反的,哪有正面好看。快走,到正面看去。”说完,拽起我的手就跑。

电影散场时,人群虽然骚乱却带着些许疲惫,完全没了刚开始的沸腾和兴奋。随后家家窗前燃起昏暗的油灯,在一阵争吵或者打骂孩子的小小噪音之后,油灯熄灭,整个村庄随后陷入宁静。即使半大孩子贪玩不回家,大人都很少去管。净着性子在外疯玩,顶多是留着门,回来时随手带上。

油条的诱惑毕竟很大,散场后,我毫不犹豫向着那片老林子走去。路上安静,除了槐花的香气之外还有土地的腥气,小草的清香。月亮开始升起来了,世界洁净而且温馨,白色的槐花在月光下晶莹剔透闪闪发亮。不知道是油条的诱惑起了作用,还是其他,我心情顿时大好,一个人走在田间的小路上,完全没了胆怯的心情。四周在月光下带着羞涩的朦胧,小路虚幻而又飘渺。时不时田间会发出一两声清脆的蛙鸣,让我倍感安宁。

接近那片幽深的老林子时,我才感到害怕。林子很深,月光很难穿透。林子中也有几颗老槐,树上的槐花,像是星星般闪烁的鬼眼,幽邃、深沉。我始终迟疑在林子边缘,树木影影憧憧,杂乱地没有路径,而座座没人祭奠的荒坟更是透出晦涩和阴森。偶尔一声夜惊的鸟叫,更加让人毛骨悚然。最终我实在鼓不起勇气走进去,只好在边缘拽了把遍地都是的老牛舌菜,赶紧往回跑。来时的喜悦和冲动早就在奔跑中荡然无存。

我终没有吃上那五根油条,因为那把老牛舌菜没有骗过他的眼睛。不过现在想起这事,都会会心一笑。

时光荏苒,岁月变迁。转眼一晃,几十年的记忆有失有存,而唯独那天晚上的经历却是历久弥新。特别每当槐花飘香的时候,空气中那浓浓的香气总会勾起那段记忆,就仿佛一抹橙色的暖,缓缓流淌过心间。这段记忆伴着我颠沛异乡,伴着我走过坎坷。在我最为无奈的那些日子,总能给我相拥的温暖,让我内心充满甜蜜。

人总是这样,会选择性对记忆进行取舍。温暖的东西在心底不断沉淀,沙砾烁金。而对于痛苦的经历,会选择努力回避。难怪乎人们常说,痛苦是暂时的,却会让人历尽疲惫。每次审视这段记忆,才发觉我回忆的是单纯,是一颗拒绝长大的心。不关人们如何成熟,如何事故,在心底总会埋藏着一块属于自己的角落。不管你是不是想面对,它总会在合适的时候,适当的时机,发出灿烂的光芒,温暖着一颗颗伤痕累累的心。

嗅着窗外的槐花,在含满泪水的目光中,我似乎看到了一个孩子,带着陶醉的目光,从洁白的槐花中款款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