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灰散文随笔

一天，我在扫地时，发现有个小东西在墙角晃动，急忙跑过去，用苕帚压住它，抓起来一看，哎呦，一只小老鼠，还没睁眼哩。老公说:’‘赶紧弄死它，省得长大祸害人。’’我说“留下养着吧，怪可怜的。’’老公不好再说啥，于是，我就用棉套把它包好，然后用牛奶喂它。开始，小老鼠还战战兢兢，见无人伤害它，胆子大起来，用小嘴在勺子沿上添，每挨一下，就往后缩一下。我抚摸着小老鼠光滑柔软的脊背，对老公说:”给小家伙起个名字吧。

老公看了看老鼠的皮毛，便脱口而出：“就叫它灰灰好啦。”我欣然同意。

灰灰在我的呵护中，渐渐长大了，也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挺招人喜欢的，正打量着救它的主人，毫无胆怯之意。它十分友好地顺着我的胳臂，爬上我的肩头，伸出舌尖，在我的脸上亲昵地舔着。灰灰挺干净的，从不乱拉乱尿。喂它东西时，它便会一蹦一跳的，欢快的把食物衔到它垫的窝里。过一段时间，便把窝内的渣物清仓处理，它还会大扫除呢。

灰灰也有闹人的时候。我和丈夫睡下后，一熄灯，它就从窝内溜出来，想和我们玩一下，许是白天冷落了它，怪孤单的。一天不见，灰灰便爬到枕边，亲热地舔舔我的脸，又添添丈夫的耳朵。隔一段时间，晚上不见灰灰出来了，问及丈夫，丈夫说晚上灰灰挺烦人的，我把窝子给堵上了。其实，灰灰没有窝，它就卧在炕子里面的席子背后。

随着时光流逝，灰灰越长越大，胆子也渐渐大起来。已不满呆在窝里，敢到院子里甚至上到顶棚上玩。然而，灰灰和同类是不合群的，不知道，什么缘故，那些同类一旦发现灰灰，必会群起而攻之，而灰灰每次都是鲜血淋漓大败而归，几欲丧命。但它并没有抵挡外面世界的诱惑而放弃流浪。我和丈夫忙于麦收，无暇顾它，一段时间，灰灰竟不知晚归，就是回来，也是偶尔的一次两次。再到后来，面袋被咬米袋被啃,丈夫对灰灰开始敌视，养了它恁长时间，鼠性不改，恩将仇报，并打算下次再遇到灰灰，非结果了它不可。但我却不以为然，屋子里老鼠成群结队，这坏事就一定是灰灰干的？再再后来，一天晚上，丈夫刚睡下，就听到缸顶的黄豆袋内声响，丈夫瞬间一跃而起，迅即将口袋口扎好，顺手掂块砖头砸了下去，却不料砸在自己的手背上。丈夫恼羞成怒，忍住痛，又打了几下，没料到，袋底有个洞，两只鼠已溜之大吉。抖开豆袋，里面被砸死了两只，其中一只竟像灰灰。我说:’“灰灰你恶习不改，别怪你主人手下无情。”

从此，灰灰在我和丈夫脑子里的`印象越来越淡漠。

忽一日，一只毛色发黑，吃了药的老鼠，不知从什么地方十分艰难地爬到我面前，仔细一看，是灰灰。我伸出手想抚摸它，不料它嘴张了张，似乎想再舔舔我的脸而没有力量。我赶忙让丈夫端水过来，可惜已经晚了，灰灰头一歪，倒在地上。似乎眼里还留着希冀而友善的神情。让人不解的是，它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才从远处爬了回来，和我们见上最后一面的。

从此，灰灰的影子在我们的脑海里再也抹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