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 作文中心 > 推荐作文 > 贵定蜡染 变与不变的文化叙事作文

贵定蜡染 变与不变的文化叙事作文

推荐人: 来源: 阅读: 1.04W 次

蜡染衣服在阳光下泛着迷人的光,我们拿起衣服看了看,衣服、裙子、头帕、背娃娃的背带,服饰主件,一样不少地放在屋中央的炉子上,任我们尽情翻看、照相。

贵定蜡染 变与不变的文化叙事作文

衣服似乎很少清洗,有淡淡的霉味,但这并不代表妇女们不在制作蜡染,不再穿自己的民族服装了。

和贵州师范大学中国南方喀斯特学院的任晓东老师等,到贵定去看蜡染的初衷,是到一个村子里看看,想把那里作为长期的人类学观察和研究点。

这一天,不是村落有节日或重大仪式的时候,一切看来都是那么平淡,却在平淡中安顿着乡村世界。一切都是那么真实,我们就想观察这种真实语境下的民族生活样式。

在驱车前去的高速路上,我们曾看见身着这种苗族蜡染服饰的妇女摇摆着土布蜡染裙子,一晃而过,奇装丽影片刻来到心底,过目不忘。很多年前,我们曾在凯里买过这样的服饰,被那简单的古朴打动,如获至宝。

这一天是县城的赶集天,我们来到老城闲逛,依然可见一些临近村寨的苗族妇女穿着传统苗族蜡染服饰,大大方方地走在县城,买一些日常家用小杂件。我们不停地按下快门,她们若无其事地走在自己的路上,眼里俨然就只有街上琳琅满目的小商品。

来之前,县委宣传部的罗贵荣已经帮我打听了在县城有一个妇女还在做蜡染卖,她的名字叫何道玲。

20多年前,何道玲曾当过乡党委书记。后来随丈夫迁居到县城,难找到正式工作,于是,她开始挑着各种民族产品在县城内赶转转场。

来到何道玲家,一栋6层的楼房里,我们看着她从现代化家的卧室里取出一张张古老的蜡染,几十件刺绣和蜡染的衣服,都是传统的花样。何道玲拉着它们在床底的阳光下看,我们一一观看,一一拍照。

有蜡染和刺绣花纹的衣服都是传统的,她已经不拿出去卖,“因为当地已经没有人喜欢传统的了”,相反,何道玲发现,用新技术合成的新苗装受到广泛青睐。一般是,何道玲修好花样,花50元成本用机器织好刺绣片,再找人在电脑上按照花样设计图样,打印出来很多张,她就以绣花片为模板,花一天时间把绣片用缝纫机缝合在衣服的各个部位。这种机绣的新式苗装很受欢迎,每个月,她能卖出十来件。

我们没有被新的机子绣的刺绣衣服打动,把每个传统的样式看了又看,娃娃包片、头帕、背带等都一一照了又照。

何道玲的侄女给她画了一张蜡画,当地叫做陪葬器,死后用于掩盖身体。我们对蜡染上的花纹和色彩无比着迷。

才40来岁的妇女,为何就有人准备好了陪葬器呢?何道玲看出我们的疑意,告诉我们说,这个画要画很久,这幅画是侄女从城里读大学回来休假时抽空画的。

何道玲很希望能找到更大的市场来销售传统的东西,她和很多苗寨都有联系,包括自己以前居住的村里,很多妇女在做蜡染制品,生产潜力巨大。她们期望着蜡染市场更大,能卖出更多的产品,贴补家用。

虽然,每年只在六七月是气候和气温最适合画蜡、染蜡的季节,我们到村里的时候,很多苗族妇女仍在做蜡染作品,这个期间的集中工作,做的衣服甚至够一年使用。

在村子里,我们访问了的几个家庭,制作蜡画的很多妇女都不在家了。袁在香刚从打工地广东回来,会做全套蜡染服饰,但是,她已经很久没有做了。

在现代化和全球化过程中,很多物质和非物质文化正在面临严峻的挑战,建筑、服饰、手工艺产品等物质形态的东西正在消失,而饱含着民族宗教性和仪式性的文化符号还在乡村内部坚强地传习。贵定县苗族妇女的蜡染技艺和服饰保存完好,和经济发展有关,也体现了该地区民族文化保存的完好性。另有一种解释,可能蜡染技艺承载的仪式性文化,让其在面对现代工业文明时,果断地作出内部文化认同选择,走向自我为中心的现代化适应历程。

无疑,当民族文化从“边缘”走向“中央”,民族手工艺产业的有序发展和高端市场将启程。这是,我们从考察贵定蜡染看到的启示。

村落已经布满水泥房子,内部还有很多文化的细部还在留存。我们不知道我们会不会回来,再来寻找那些正在消逝的文化符号。也许,我们还要回去,慢慢坐下来,倾听她们的文化叙事。

布上的油画——蜡染

在苗族地区的很多地方都流行有《蜡染歌》(古歌),代代传唱叙述着蜡染的起源的故事:有一个聪明美丽的苗族姑娘并不满足于衣服的均一色彩,总希望能在裙子上染出各种各样的花卉图案来,可是一件一件的手工绘制实在太麻烦,但她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终日为此闷闷不乐。一天,姑娘又看着一簇簇一丛丛的鲜花久久发楞,办法没想出来却在沉思中昏昏入睡。朦胧中有一个衣着漂亮的花仙子把她带到了一个百花园中,园里有无数的奇花异草,鸟语花香、蝶舞蜂忙。姑娘在花园中看呀看呀,看得入了迷,连蜜蜂爬满了她的衣裙也浑然不知。等她醒来一看,才知道刚才是睡着了,可是低头再看:花丛中的蜜蜂真的刚刚飞走,而且在她的衣裙上留下了斑斑点点的蜜汁和蜂蜡,很不好看。她只好把衣裙拿到存放着靛蓝的染桶中去,想重新把衣裙染一次,试图覆盖掉蜡迹。染完之后,又拿到沸水中去漂清浮色。当姑娘从沸水中取出衣裙的.时候,奇迹出现了:深蓝色的衣裙上被蜂蜡沾过的地方出现了美丽的白花!姑娘心头一动,立即找来蜂蜡,加热熬化后用树枝在白布上画出了蜡花图案,然后放到靛蓝染液中去染色,最后用沸水熔掉蜂蜡,布面上就现出了各种各样的白花,哦!染缸中居然染出了印花布,姑娘高兴地唱起了山歌。人们听到了姑娘的歌声,纷纷来到她家听她讲百花园里的梦境、观看她染出的花裙、学习她描花绘图的技艺,大家回到自己家里之后,照着姑娘教给的方法,也都染出了花样繁复的花布。从此,蜡染技术就在苗族及与之杂居的布依、瑶族等兄弟民族之间流传开来了。

中国的染织工艺早在西周时期(公元前ll世纪——公元前771年)已得到较大的发展。根据《礼记》等文献记载,丝、染色当时都设有专官主管,楚国还设有主持生产靛青的“蓝尹”工官。足见当时的丝织、染色工艺已颇具规模。蜡染古时候称为蜡缬,是用蜡把花纹点绘在麻、丝、棉、毛等织物上,然后放入染料缸中浸染,有蜡的地方染不上颜色,除去蜡即现出美丽的花纹。这是我国古老的防染工艺,历史已很悠久。

蜡染是我国苗族古老而独特的手工绘染艺术,起源于秦汉,盛行于隋唐(公元581--907年)。这里有着取之不尽的艺术源泉,一代传一代,可以说,从我国的染织技术开创时,蜡染就作为最古老的手工艺,称之为中华民族古文明的一部分。

我国古代发现的蜡染文物,有新疆于田屋于来克古城遗址出土的北朝(公元396—581年)蓝色蜡缬毛织物蓝色蜡缬棉织品及新疆吐鲁番阿斯塔那北区墓葬出土的西凉(公元400—421年)蓝色缬绢和唐代(公元618—907年)的几种蜡缬绢、蜡缬纱;还有敦煌莫高窟130窟第一层壁画下发现的唐代废置的大量蜡缬残幡。这批遗存的蜡染实物中,北朝的和西凉的蜡缬织品都是深蓝色地现白花,纹样光洁清晰,古朴典雅;唐代的蜡缬绢和蜡缬纱的地子,有棕、绎、黄、赭等色,大部分是白色花纹。

蜡染工艺在我国西南少数民族地区世代相传,尤其是贵州少数民族地区,继承和发扬了传统的蜡染工艺,而且广泛流行,已成为少数民族妇女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种艺术。这里的少数民族以蜡染作主要装饰的有黄平、重安江一带和丹寨县的苗族妇女,她们的头巾、围腰、衣服、裙子、绑腿,绑腿,都是蜡染制成,其它如伞套、枕巾,饭篮盖帕、包袱、书包、背带等也都使用蜡染;安顺、普定一带的苗族妇女把蜡染花纹装饰在衣袖、衣襟和衣服前后摆的边缘,她们背孩子的蜡染背带,点染得精巧细致,除蓝白二色外,有的还加染上红、黄、绿等色,成为明快富丽的多色蜡染。

贵州各少数民族的蜡染各有特色,例如苗族的蜡染图案有的还沿用古代铜鼓的花纹和民间传说中的题材,有的是日常生活中接触的花、鸟、虫、鱼;而布依族则喜用几何图案。各民族的蜡染都有独特的风格。

贵州少数民族妇女传统手工艺的时光流变

杨妹和李妹的生活世界

30出头的李茂兰和杨妹是黔东南州榕江县踏石乡宰勇村的苗族妇女,从小学习画蜡,拥有同龄人最棒的蜡画技艺,代表所在村寨最高水准。

她俩都没有上过学,不会写字和阅读,所得知识是五六岁时就和母亲学来。只要拿起蜡笔,那些藏在脑袋里的蜡画图案,在蜡笔之间开始指点心灵,顿时从指尖飞出,定格成永久的图画,表达爱和信仰。

2005年,在贵州省委、省政府大力提倡“多彩贵州”,打造原生态民族文化旅游品牌的政策背景下,蜡画技艺被激活。她们走出山乡,把传统技艺蜡画,放在更大的世界扩展自己的价值。

如今,李妹和杨妹在贵阳一家民族产品店打工,每天坐在游客面前表演画蜡,所画的东西为老板所有,每人每月收入1000元。在公开的文化空间里,她们自由地表达,两人画一幅画有时需要一个月。她们画画时常被打断,游客对她们画的东西很感兴趣,有的看了,走了,有的买着,走了,但很少有人问她们画的是什么,有何意思。

一对小鱼想亲嘴又不好意思,两条鱼长着羽毛的胖鱼最终亲嘴了,青蛙的房子长什么样,两个绕着彼此、看着彼此飞翔的鸟儿,蝴蝶成双成对飞,娃娃鱼在水里自由游动的姿态……她们心里其实装着许许多多美丽的故事。

要结婚的姑娘都是做两条三丈长的长条蜡染,上面画满自己最心仪的图案,到节日的那天,男方和女方各站一边,拉着蜡染对歌,男方赢了,女方送一条蜡染画给男方,领到女方家说亲定亲。如是男方输了,就地焚毁信物。

李茂兰和杨妹嫁到夫家时,给自己做了全套的蜡染陪嫁品,作为爱情信物被小心珍藏,无论世事怎么变迁,什么都卖了,陪嫁品也不会卖掉。像是自己的灵魂,直到生命的终止,放在死者头下随棺下葬。

年轻人不会做,也不再信仰蜡染连接的爱情,同龄的许多妇女已经不再画蜡和制作蜡染。像很多地方一样,面对现代化的困惑和摇摆,传统技艺在消失,人们不再坚持自己的理想。

杨妹和李妹在短期内以自己的传统技艺养活了家人。从长远看,谁将继承她们的技艺?寨子里的妇女,因为找不到市场,逐渐放弃蜡画技艺,而她们暂时的工作并不能做到传承手工艺和知识。追寻传统蜡画的意境,蜡画和她们生活的自然生态环境、地缘文化的关系,蜡画和她们未来的生计如何相连,变得很重要。让文化主人自己去不断发展,寻找到原生态文化发展的内在动力,需要有人做的事。

报京妇女绣花的下午时光

乡土社会,哪个姑娘好不好评价重要指标是绣花的针脚细不细,针脚越细密越得到老妈妈的赞赏,成为众人说亲的对象。走在镇远报京寨头,古老的木屋前,妇女群体手中的针在飞舞穿梭,仿佛进入倒流的时光。

妇女们三三两两结对坐在屋檐下,拉开一张张用纯棉花在自己织布机上织成的瘦长布条,再放入从山上采来的植物靛蓝做成的染料里染成深蓝色的粗制布料,耷拉着吊在木屋的高处晒干后,就在上面画心里想象的各种花鸟鱼虫了。

邰良英在屋前绣围腰花,阳光刺得睁不开眼,她甚至没有抬头看看来者,眼前俨然一个自己的世界。邰良英的眼睛在针线里来回穿梭、移动,心底的花儿随着五彩斑斓的线条落在织锦上,顿时变成一个五彩缤纷的梦境。我们努力搜索着村里的绣花场景,她们随时出现在拐弯的聚合处和一个古老的屋檐下,正午,拾得片刻的休闲时光,妇女一边绣花,一边坐在一堆妇女群体中拉家常,时间慢慢流走,绣花在手中定格。

寨子里的手工活路不好,是要受到谴责的,在一个敞开的公共环境里,姑娘一开始拿起针针线线,彩线黑底,落在上面,每个人都可能随时拉过去,拿起指点一番,众目睽睽下的集体行为,被公开展示、表演和评价,没有谁会反对这种被认定的状态,形成潜意识里的竞争潜流,姑娘们的社会地位似乎也在这种公开的展示里得到巧妙安排。

邰通芝的绣花被公认是同龄人中最好的。加之妇女主任的角色,邰通芝在寨子里很有威信,妇女们都相信她。村里爱好刺绣的70多个妇女集合起来,做好的绣片、绣花鞋放到邰通芝的屋子里,集体展示,有游客来,可以购买。 尽管邰通芝是刺绣好手,难免抱怨刺绣费神,很多年轻人不想绣,如果一针绣不好,整个花的线都是散的,错一针都不行。“外面有人想真心真意地了解我们的文化。”邰通芝敏感地意识到绣花文化的重要性。可是现实是残酷的,“文化失传了,我很担忧。”如今,邰通芝成了报京文化的搜集者和守护者,没有经济发展,文化保护有巨大的挑战。邰通芝很焦急地说:“不搜集,我们的文化就要失传了。”

妇女们都渴望邰通芝把绣片经营做起来,以市场的驱动拉动文化保护。“大家尊重我,找我出主意,但是走市场很困难。”邰通芝告诉记者,前不久,有人来寨子里打听破线绣,正好遇到妇女小组的一员,可是她没有胆量做主,跑来问邰通芝。人过茶凉,邰通芝很遗憾自己当时不在现场,也许,报京的妇女又错过了一次走向市场的机遇。

苗绣蜡染珠联璧合

做工精美的苗族服饰

在海南,人们熟知的是黎锦,但在苗族地区,苗族妇女用双手巧妙织出的苗锦同样色彩斑斓,灿若云霞。苗锦和黎锦犹如一对姐妹,在海南的黎族苗族地区,承载着民族文化,彰显着妇女的勤劳和智慧。

在苗锦中最为精华的部分当属蜡染和苗绣,如果说蜡染是一种简单的美,美得纯净、美得自然,那苗绣就是一种绚烂的美,美得耀眼、美得奔放。

在保亭黎族苗族自治县七仙岭下的一个70多户的苗村,村子里的中年妇女都掌握苗绣和蜡染技艺,海南日报记者在村中找到了苗锦的传承人———40岁的赵玉花,她12岁时开始随母亲学习织绣苗锦,如今已熟练掌握了苗锦的纺、染、织、绣等工艺。

赵玉花所在的村庄隶属保亭黎族苗族自治县的保城镇,名字叫做山村,就在七仙岭山脚下,村子不大,房子依山而建。整个村庄看上去错落有致。村子面朝七仙岭,村民不知几时搬到了这里,已经在此居住有十几代人。

七仙岭下苗绣村

9月10日上午,海南日报记者在一位村民的指引下,找到了赵玉花的家。赵玉花和丈夫刚割胶回来,额头上还渗着汗水。

赵家的房子不新,房顶的瓦片、甚至是房前的台阶上,都长满了青苔。小院周边种着菠萝蜜、杨桃、槟榔。赵家位居村子中间。

等待了近半个小时,赵玉花换完了衣服,从房子里走出来,漂亮的盖头,青色的上衣,腰间扎着一个红白相间的腰带,下身穿着蜡染的裙子,小腿上还扎着小绑腿。她身上的这套衣服,全是自己一针一线绣出来、一处一处染出来的。

赵玉花在一个柜子里找出了十几套苗族服装展示给记者看,有少女装、妇女装、结婚装,还有几个不同的盖头,几条不一样的围巾,以及一个个的小绑腿。

看着这些衣服,记者问:“需要多长时间才能织出来?”

赵玉花说,这些衣服有的是近年做的,也有的保留了十几年了。自己从12岁开始就跟着母亲、外婆学习织绣苗锦,至今已有30多年了,这些年做的许多苗族服装,有的送给了亲戚,有一部分被游客看中买走了,剩下的自己留着。

记者在赵家采访时,村子里陆续聚拢过来许多人,有的妇女刚刚割胶回来,有的则是抱着小孩来串门,一些上了年纪的妇女,身上还穿着苗族的传统服装带着盖头,甚至肩上背小孩的布袋也都是苗绣织品。

赵玉花说,村中大部分中年妇女还都掌握着苗绣技艺,只是技艺不是特别高超。而她自己的两个儿媳,一个是苗族,一个是汉族,苗族的儿媳妇会织苗锦,汉族的儿媳妇正在学习。

苗绣多体现在袖口、领口、衣襟等处

自主创意织苗绣

赵玉花头上戴的盖头,色彩艳丽,图案花式十分精美。赵玉花介绍,这是苗族女孩出嫁时戴的盖头,是苗绣中最为复杂的绣工。

赵玉花说,在自己小时候,就看见村里的苗家姑娘个个会绣花。由于环境熏陶,苗族女孩四五岁就跟着母亲、姐姐和嫂嫂学绣花了。到了七八岁,她们的绣品就可以镶在自己或别人的衣裙上了。

当时的七仙岭还没有开发旅游,在村外的稻田旁有一个大温泉泉眼,在村子周边,还有几个小泉眼,一年四季温泉不断,有时候苗族女孩们便一边泡温泉,一边拿着苗绣在绣。

苗绣的五彩线都是自己染色,黄色用黄姜染色,红色用一种树皮熬出来的汁,绿色用一种植物叶子的汁,这些小姐妹们也经常交换各自不同颜色的彩线。而各人的刺绣也都是即兴创作,全无底稿,全凭自己的想象来绣。赵玉花边说边绣。

看着她手上熟练的动作和绣出来的精美图案,记者不禁感叹她那娴熟的技艺和非凡的记忆力。凭借着丰富的想象力,苗家女自主布局谋篇,将一个个独立的局部图形巧妙组合成一幅丰满的绣品,达到和谐完美的境地。

赵玉花拿下头上的盖头,向记者展示,这盖头的图案也都是凭着自己的想象来绣,如果是结婚用的,所绣的图案都是吉祥富贵喜庆的图案,绣上花草、飞鸟、蝴蝶,还有的绣上“囍”字。苗族女孩从七八岁学习苗绣,到了快结婚的时候,所有的技艺都要展现在这盖头上,小小盖头集结了一个女孩的心血与智慧。为了这顶盖头,一般女孩都要花上半年到一年的时间去完成,这也算是对她苗绣技艺的一个展示。

赵玉花说,随着现代文化的冲击,村中年轻女孩掌握苗绣的越来越少,结婚出嫁戴的盖头多由母亲、嫂嫂等代绣。而除了盖头之外,苗绣主要用来镶嵌服装的衣领、衣襟、衣袖、帕边、裙脚等部位,亦可用它来缝制挎包、钱包等。一件用蓝草染出来的粗布上衣,一条普通麻布制成的褶裙,一旦镶上了苗绣,便会光彩夺目,身价倍增。

苗绣蜡染珠联璧合(二)

苗族裙子上的蜡染和小绑腿

蜡染的美丽传说

苗锦的精华,除了苗绣就是蜡染,女孩的裙子一般都会用蜡染来装饰。而蜡染又是非常难掌握的一项技术。

赵玉花向我们讲述了蜡染的传说:有一位聪明美丽的苗族姑娘,总希望能在裙子上染出多种花卉图案,可一件一件地手工绘制实在太麻烦,但她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一天,姑娘在山野花丛中发楞,在沉思中睡着了,睡梦中花仙子把她带到了百花园中,园里有无数的奇花异草,蝶舞蜂忙。姑娘看得入了迷,连蜜蜂爬满了她的衣裙也浑然不知。等她醒来一看,蜜蜂在她的衣裙上留下了斑斑点点的蜜汁和蜂蜡。她只好把衣裙拿到存放着靛蓝的染桶中去,想重新把衣裙染过覆盖掉蜡迹。染完之后,又拿到沸水中去漂洗。当姑娘从沸水中取出衣裙时,奇迹出现了:深蓝色的衣裙上被蜂蜡沾过的地方出现了美丽的白花!姑娘心头一动,立即找来蜂蜡,加热熬化后用树枝在白布上画出了蜡花图案,然后放到靛蓝染液中去染色,最后用沸水熔掉蜂蜡,布面上就现出了各种各样的白花,哦!染缸中居然染出了印花布。

讲完了故事,赵玉花为了向记者展示蜡染技术,特意让丈夫到山上找来了蜂蜡。然后把蜂蜡放在一个小碟子里,下面点上蜡烛,待蜂蜡慢慢熔化。然后她将白布铺在案上,拿着胶刀在屋旁竹林里砍下一截竹子,削出一个竹签,用竹签蘸蜡汁绘于布上。

赵玉花一边点蜡,一边介绍着蜡染的精髓:蜂蜡不能蘸多,点布时动作要快,要不然很多蜡浸到布上,就破坏了花纹的整体图案。蜡染一般不打样,只凭构思绘画,也不用直尺和圆规,所画的中行线、直线和方圆图形,折叠起来能吻合不差;所绘花鸟虫鱼,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绘成后,投入蓝腚染缸渍染,一般要染半个月为佳,每天上午、下午各染一次,拿出来晾干,这样反复半个月,染好捞出用清水煮沸,蜡溶化后即观出白色花纹,这样蜡染的布永不褪色。

看着赵玉花动作娴熟、飞快地做着蜡染,我们再一次体悟这蓝白相间的苗族蜡染所带给我们的神密与幽远的气息。小小盖头,集结了一个女孩的心血与智慧。

蜡染:绽放黔中的艺术奇葩

似一汪清泉,在历史的长河中汩汩流淌了两千余年;若一朵性灵之花,经过一代代少数民族妇女的巧手培育,竞相绽放在雄奇峻秀的贵州高原上,并且以它那永不凋谢的生命图案,受到无数中外游客的青睐与喜爱……

这些年,贵州蜡染这种独具地方特色的传统手工艺品,名气是越来越响了。凡到“多彩贵州”休闲观光的游人,领略过神奇风光与古朴原生态民族文化,收拾起悠闲宁静的心情即将离别这片真山真水之时,都要顺便捎上几块蜡染工艺品,或悉心珍藏,或馈赠亲友,或用于家居装饰,从中不断收获闲情雅趣。蜡染已经成为许许多多人们生活的必备品。

游客购买蜡染艺术品

蜡染作品

蜡染古称“蜡缬”,与绞染、扎染被称为“中国古代三大染缬基本工艺”。早在《后汉书》、《新唐书》等史籍中就有关于它的记载。贵州蜡染这种古老的传统印花纺染工艺,最早可追溯到两千年前的西汉时代。当时人们已会“用蜡绘于布面染之,既去蜡,则花纹如绘。”蜡染似乎总与世代生活在山野村寨的少数民族妇女相伴。当今你做客贵州,徜徉在宁静的乡村间,就会看到农闲时的妇女们坐在家中点蜡、描枫香油,或持一柄铜制蜡刀,不一会儿就绘出各种花纹图状,将画好的蜡片放入蓝靛染缸里浸染,然后在沸水中退去蜡液,布面就出现蓝底白花或白底蓝花的花纹。浸染时色料也会渗入蜡液风干的裂缝,布面呈现出裂纹(又称“冰纹”或“龟纹”),形意各异的蜡染图案就这样妙然而成。勤劳朴实的少数民族妇女就是这样借一方土布,尽情挥洒创作热情,展示她们的灵感与才艺。而她们创造出的一件件精美的蜡染艺术品,其清新明快的图案、秀丽洒脱的线条、浓郁粗犷的风味,无一不是在蓝与白之间对所属民族心路历程的文化诠释。

目前,贵州擅长绘制蜡染的县(市)就有40多个,从事蜡染制作的能工巧匠达到70余万人,不愧是我国名副其实的“蜡染之乡”。苗族、布依族、水族、瑶族、仡佬族等少数民族的蜡染工艺很有名气。蜡染图案造型主要有行云流水、江河湖泊、花草鱼虫、鸟兽图腾,无一不是取材于大自然或是先民传说。这种多种多样的题材以及对称而多变的布局、夸张而得体的构图、灵动而自然的线条,都包含着深刻的意蕴,借助令人眼花缭乱的文化符号,渗入本土民族的审美感受与文化认同,记录着他们对文化图腾的崇拜与理想的追求……

在黔东南丹寨县,不仅拥有全省最多的蜡染民间艺人,而且他们描绘出的蝴蝶纹、鱼鸟纹、蜈蚣纹等八大类蜡染吉祥纹样,可谓首屈一指。丹寨苗族蜡染已被海内外公认为“中国东方第一染”。如果你有幸来到安顺镇宁自治县石头布依村寨,寂静的河桥边上,随处可见布依族姑娘们点蜡、漂蜡的美丽身影。在她们身边,你会不由得停住脚步,由衷地感叹在这个石砌的村寨里,蜡染这种民族工艺不仅世代传承,而且得到至纯至美的再现。她们中的优秀代表、蜡染蜡画大师杨金秀等民间艺人,前些年应邀出访日本、加拿大、美国等国家,作蜡染蜡画传统技艺表演,她们用天然染料在家织布料上记载的历史文化事象,以纯朴手法描绘出的斑斓画卷,被外国友人们称誉为“珍贵的文化遗产”!

身处黔中大地,每逢重大节庆,看身着蜡染盛装的民族同胞载歌载舞,是一种独有的享受。此时此刻,在歌舞欢乐的海洋中,一幅幅五彩缤纷的图像,在青山绿水掩映下变幻着,像是一片跃动的生命音符。面对此情此景,你的心澜会不由自主地升腾起阵阵激情,脑海里浮现出“流光溢彩山水画,云蒸霞蔚朦胧诗”的诗句。在贵州,无论过年过节,还是婚丧嫁娶,或是民间宗教活动,人们都要饰以蜡染。实际上,贵州民间蜡染成为了民间文化活动中的重要内容,与民族音乐、舞蹈、戏剧等文化活动一样,成为独特的艺术语言和符号元素。

伴随着人们审美观念的日益多元化与时尚化,蜡染这一原本只属于贵州少数民族地域的古朴手工艺品,也焕发出亮丽的光泽,逐渐被现代人所发现所认知所欣赏。蜡染时装、蜡染壁挂、蜡染窗帘、蜡染桌布、蜡染手提袋等产品,正以独特的文化元素与精致的艺术魅力,纷纷挺进国际国内市场。当今,在中国大多数城市和美国、日本、法国、东南亚等国家和地区,只要你稍加留意,定能寻觅得到这朵原本绽放在黔中大地民族艺术之花的美丽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