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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年,忆二哥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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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在姑姑家排行老二,名庄子。

牛年,忆二哥散文

从我记事起二哥就下地干活了,在农村叫半拉子,即成年劳动力的一半,工分也是成年人的一半。二哥大概只读过小学,那时正是读书无用论盛行之时。

二哥手巧善理发,他曾在小院里为我理过头发,大青狗就蹲在一旁看着,旁边还有两个二哥的伙伴。二哥夸我的头型长得好,后脑瓣不是大勺子,自然又平整。北方小孩都有睡头的习惯,一般是用小米枕头,后脑勺睡得端正;南方小孩一般不睡头,任其自然长成勺型。两者各有利弊,北方人要型,南方人要聪明。这些都是我日后才知道的。或许是由于二哥夸过我,所以我和二哥格外亲。

二哥常带我出去玩儿。村东有小桥,半大孩子常到那里下河游泳。父母管教得严,不允许我下河洗澡。有次跟二哥一起去,我才敢下水。用棉花球堵好耳朵和鼻孔,这才沉到水里,我第一次感受到水的压力。上岸后用黄泥涂满身体晒太阳,这样的时光太美好,至今忘不掉。有邻村的马车从木桥上驶过,桥板的缝隙漏下束束尘土,车上的人看着光腚的男孩子大笑,身旁伙伴们在呼喊,可我什么也听不到(耳朵塞着棉花)。那时,父母检查孩子有没有偷偷下河游泳,就在孩子的.胳膊或小腿上划两下,看有无白道子,一试就能证明。

腊月,二哥会扎笼子捉鸟儿。一般是杠一棵假树置于小河边,悬挂鸟笼,笼里放谷穗诱鸟入笼,如果笼中有一只鸟儿,会引来更多的鸟儿。我们叫这种鸟儿:苏雀(东北话“巧”音),至今我也没有在《鸟类图鉴》上查到它,因此不知道它的学名。它比麻雀大,尾羽也要长很多,鸟的额顶有红点。我依然能模仿出它的啼声:“唧唧嘟当”。苏雀跟人很容易相处,可在室内放养。十几年前,我在家中养过鹦鹉,经简单调教它可以随意地飞到我手上,这也是苏雀给我的启发。但鹦鹉并不能代替苏雀在我心底种下的声音,是的,声音是可以长久保存的。

二哥为生产队放过马,我也借光和二哥一起骑过马。产生队有匹大洋马,据说是日本留下的。它还是一匹种马,我常见外村的人牵着母马来配种,也早就见过人工配种是怎么一回事。大洋马一身枣红,毛色鲜亮,威风凛凛,与在电视上见到的赛马用的马匹没什么两样。现在回过头想想,这匹马不该是日本人留下的,如果是也应该是它的第二三代了。骑过马不算什么,我还骑过牛呢!也是和二哥一块放马,其中也有牛。不记得我为啥要骑牛,反正是二哥将我放在牛背上,我把牛骑“毛”(疯)了。我趴在牛背上,两耳生风,牛疯狂地向村子的方向冲去……幸好二哥骑大洋马半路拦下这头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这有了这次冒险的经历,我再也不敢骑牛了。也许因为我属牛,牛骑牛,它当然不干了。

我上小学三四年级时,二哥就娶了本村崔姓的姑娘,倒插门做了人家的女婿。姑姑和姑父认为这个老二是白养了,而我则懵懂于零星听到的二哥和崔姓姑娘的爱情逸事,据说是在草垛上,经典的乡村爱情场景。虽然我心里还惦记着二哥,但却从没有去过二哥的新家,只在路过时盯着崔家紧闭的大门。今天,二哥大概也年近60了,我还在千里之外念叨着他,在某种意义上,他就是我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