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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之意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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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今天是生日,这不是我的谦逊,而确实只能是听说。母亲说过,父亲说过,奶奶说过,我不可能眼见得,只好听而言之。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不一定为虚,母亲父亲奶奶说过的事情,我确信不疑。据揣测,我的生恐怕是一件让全家苦乐不均苦笑不得的事情。当然会笑,因为毕竟是母亲的第一个血肉,也是家里13年之后第一次添丁,对于农家来说,不能不说是小事,不能不说为祖宗香火延续做出了贡献。我说的苦,自然有我的道理,因为我的出生正在自然灾害时期,吃不上饭穿不上衣是全国的事情,何况西北边塞一户农家呢。据母亲说,为保证我的生命无虞,在极端困苦中全家节衣缩食,却要保证我每天至少有一个黑面馒头吃。对此,我持高度怀疑。我的怀疑根据在于,如果我只吃一个奶命的馒头,怎么可能发育得如此健全,个头还比常人高出一头,也没因为缺钙什么的留下后遗症?如今的孩子们生活条件这么好,还动不动缺这少那补这补那的,感觉酥脆无比的样子。自然,这是揣测,究竟我的到来给家里带来的是快乐还是苦难,只有再也不会说话的奶奶父亲母亲心里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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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仍然觉得生是一个大问题。对于人来说,没有生就没有后边的其他任何事情。生由父母决定,我的到来,只能说是个偶然。但我一落地,就成了今天的必然。没有任何预兆可以在我生下的时候说明我的今天,并且,就是我读书开始懂些事情的时候,我也对我的未来充满了迷茫。童年的时候眼里最好的东西只有县里干部的吉普车;神奇于大队部那部电话机,听见它的响声会远远躲开,怕被里边的人看到我们几个小孩子悄悄跑进大队部捣乱。读书到初中才见到电灯,才知道科学家的创造发明在不断改变世界,才明白学习好是件很重要的事情。至今我仍然想不太通的一件事情就是,当时,我怎么会知道学习那么重要,为什么有的课程一看就会比如物理语文历史地理,有的课程总是迷糊着比如化学。或者,人生来就是对有些东西敏感而对另一些东西痴呆的。对的,我完全相信这一点。

生虽然是个不小的事情,但与活相比,可能只好算它是芝麻大的'事情,活当然是西瓜以及更大的东西,因为人生两个字里的内容,绝大多数都由活来写。

奶奶说,日子好过人难活。听她话的时候太小了,根本不往心里去,什么活啊,日子啊,根本与我无关,我的童年少年只管吃饭而不管饭从那儿来,只管听话干活而不管干活为什么,只管有机会就玩耍而不管什么水沟荒漠危险什么的。要说我们能从那样的环境下趟过来活下来,还不能不说是物竞天择的意思,如果让现在的孩子那样放羊式地生存,谁知道会让人担心成什么样子呢!现在才理解,为什么日子好过人难活了。日子好过当然是说一天天吃饭睡觉的生活,相对还是好混;活人当然就没这么简单。活人面对着许许多多问题,前后左右上下里外,无处不是坎坷考验。有些时候看着风平浪静,但却潜伏着无法预料的危机。我回想了一下经历几十年的人生,虽然整体平稳,但危机困厄也从没离开。活人的标准当然不是话着,吃喝不愁就行了,而是有一定层次,一定目标,一定前进的方向。活人有如雷锋叔叔讲的“在生活上与低标准看齐,在工作上跟高标准看齐”的意思,生活上的标准,就是日子;工作上的标准,就是活人。活人没标准没向往,那就跟活着没有区别了。

活人所面对的,当然不仅是自然环境,还有人间万象,有人与人关系相处中的各种关系与联系。奶奶讲“人难活”其中之意,就有她32岁时爷爷被抓兵后没了音迅,自个儿拖带3个孩子长大,经受着封建社会家族、恶霸、反动政权几重压迫的艰难苦涩。生活到我这个年代,没了奶奶那么艰难的环境,没了父母贫穷艰辛的奋斗经历,有的只是在新起点新环境下的人物事务。比如,农家孩子第一次在城市生活里面对的陌生与歧视,自己在陌生环境下单打独斗地建立的信心迈开进取的步子,没有任何借鉴与指导下摸索生活与工作的道路,在失败与挫折中学习人与人的关系、个人与组织的关系等全新的问题,探寻城市婚姻家庭生活的方向,解决一个个不可避免的难题麻烦……记不清多少次泪洒枕头,记不清多少次到戈壁荒漠间寻求答案,记不清多少回呼喊着疼爱我的奶奶……跌倒了,在别人的哂笑里爬起来;污损了,在别人的快乐里默默地洗涮着留下的誓言。终于知道,活人、活个像样的人,就得经受这些不期而遇;活人,活得好些,就得经受一次次苦与累、伤与痛的考验……

我从来没有正式过过一次生日,好多时候,生日那天都是被遗忘的。不是我不重视生,而是我受到过父亲深深的影响。父亲生前告诉,生日过不过都在过,别刻意铺张,现在的生活,哪天不是生日?老子把生日看得那么淡,儿子还有什么理由为一个没什么特别的日子奢侈?还是老子说得对,重要的是,过好日子,过好明天。生日只不过是一个标记,由今天,让我记起母亲,记起奶奶,记起所有关怀过让我有今天美好的人们。生日也不仅仅是一个标记,它还是个起点是个闹铃,它让我明白时不我待,它让我醒悟这个世界留给一个人生活与创造、努力与前进的日子越来越少了。

生活,应当有这些意蕴,包括生日,一生,明天,昨天。看来,生活里不能没有珍惜,不能没有回忆,因为只有记得,才能赢得、才能清醒、才能有更好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