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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秋天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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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秋天。

去年秋天散文

因为干旱,山楂坐果不多,栗子也没怎么结,应了一句农谚:旱枣涝栗子,不旱不涝收柿子。

兄弟说,水源干涸,桃树没浇上水,结桃不多,但价格不错,收入与往年持平,以为粮食会绝产,没想到后期下的雨起了些作用,损失不大,唯独山楂花期受损,没结多少,但荒地里的山酸枣结的佷稠,采下来鲜着卖就两元一斤,还有松林里松隆子也挺值钱——

我们虽然左右不了天气,但大自然总不会让一切荒芜,总有某一种生命会旺盛,只是人们猜不透。

我忽然想到,不知道高密的万亩高粱今年丰收了么?那链接在诺贝尔奖项上的欲望,是否会盆满钵溢?

从前,在沂蒙山的腹地,山梁间,常常要插播一地高粱。

高粱茬当柴,高粱秸杆绑扎凖子箔用来盖房子,劈开的高粱蔑子可以编篾席或者蔑笼子。篾席子铺炕,蔑席笼子装家当。高粱箭梃子钉盖顶,累凹篦子,笊篱。高粱穗子秸扎扫帚,饭帚,扫地或者刷锅。假如儿子长大要盖房,扎凖子箔的高粱秸要攒好几年才够。

收割高粱的早晨常常有露,露水泛着晨光,顶在田野的草尖上,打湿了起早行走在山野小路上干活人的鞋子和裤脚,也打湿了补着补丁的衣裳。

“三春不如一秋忙”。

有露水的时候常常意味着晴天。

推着车,磨好了镰刀,或者扛了扁担,扁担的头上挑着挽了结扣的拘绳,一悠一悠地碰触着地。

砍高粱秸,茬子不要太高,也不可太尖。握镰刀把的手要下压,平砍,否则茬子尖容易扎穿鞋子伤着脚或者小腿。钎高粱穗头可是个技术活,右手用卸去了木把的镰头,在一溜砍倒的高粱稞穗的'挺杆上一压钎下,穗子头落地。拾穗头也有技巧,从手掌部位开始一直到手臂弯,高粱穗子一反一正戗着放在小胳膊上,一来一回,一层一层垛起在事先铺好的绳索上,靠近绳子带拘子的一头置放,捆紧,挑下山梁。若要扎扫地的笤帚,箭杆柄就留长些,若扎刷锅的饭帚,箭杆柄稍短些。高粱穗头被肩挑下来,或者在小路不怎么崎岖的地方,可以用胶轮推车推下来,摆放在打麦场里晾晒。

麦场,碾压的平整溜光,是每户人家收获五谷和晾晒必备的地方。石头碌硃常年卧在麦场边,准备着完成最后的脱粒。

等到长长的高粱秸也被拖拖拉拉肩背担挑地运下山来,就倚在石头院墙外晾晒,或者相互支撑着成高粱秸团。高粱秸团的缝隙,就成了小孩放学归来藏猫猫最好的所在。偶尔会有调皮的兄弟学大人抽烟,点着了高粱秸团,一缕青烟,升起老高。如果被逮住,这顿胖揍是少不了的——大人的巴掌高高的举起……邻家兄弟那时闯了祸要么是使劲哎吆,表示打的很疼,要么是一边哭叫着飞跑。

“月儿高,月儿圆(yuai方言音),月亮地里脱秫秸(jiai方言音),脱得多,吃馍馍,脱得少,吃火烧”。大人边教孩子们念着这样的歌谣,边在淡淡的月光下干活。

秋虫正鸣,有萤火远远的飞过来,一闪一闪拽着黑夜的衣角,闪烁着的一点一点亮光,伴随着五谷杂粮品香的愿望。

孩子们,把点燃的香火插在一段高粱秸上,摇啊摇,吸引了远处的萤火飞来,轻轻的捉住了那点点的小精灵,放进玻璃瓶里,或者放进用纸折叠的萤火虫罐子里,吹熄了灯,比一比谁的更多,更亮。

萤火虫,点灯笼

飞到西,飞到东

飞到小河边,小鱼在做梦

飞到树林里,小鸟睡正浓

飞过张家墙,张家姊姊忙裁缝

飞过李家墙,李家哥哥做夜工

……

爱情,便在这样的夜晚氤氲开来,浓浓的浸润了月色淡淡的秋夜。

在收获的丰与微里,我们渐渐长大,像一棵庄稼或一棵果树,风来抚慰,蜂蝶传媒。

是谁收缴了我们的年华,熄灭了生命的光,把我们放在了黑夜里。我们像萤火虫一样寻找,如精灵般自己带着那生命中的一点点亮。

人的一生,由不得自己来,也由不得自己走。

我们期盼收获,果实或者粮食。

我们渴望生命永不枯萎。

我们把庄稼种的绿油油,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然后把这样的收成,收进丰稔一生的背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