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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守望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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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慧姐把外婆资料输入了一个纪念网,让我写个生平事迹简介,由于我在记事之前,对外婆的事不甚了解,而平常也很少听母亲提起过,于是建议比我大的慧姐自己写简介,而我就从我的角度写篇回忆性文章,一则算帮帮表姐,二则我早就想写,也算完成自己的一个心愿吧。

有关守望散文

外婆出生于一九三三年,卒于二零一二年,共生养六个孩子,在一九九一年外公去世之后,便跟着二舅生活。我们作为孙辈,没有像母亲那样从小跟着外婆一起生活,自然也不能体会到外婆是如何操持家务,披星戴月躬耕田间,更不能感受到外婆是怎样的含辛茹苦,拉扯大六个孩子,我只能从我记事起,说一些那些关于外婆的回忆。

关于外婆,头脑里浮现的是她手扶门框,站在门边,目送我们的情景,每次走在小路上,匆匆一回头,依旧看见外婆站在那里,望着我们离去的背影。每次的相聚,对于风烛残年的外婆来说,都是那么的珍贵,每一次离别,都充满太多不确定性。或许我们就如一群离巢的鸟,翅膀硬了,就飞远了,我们努力在自己的人生路上披荆斩棘,只为了一天荣归故里,却殊不知在家人眼里团聚比荣耀更重要。

外婆性情温和,极喜欢种花,庭前斜坡上,种了很多鸡冠花、牵牛花、木芙蓉、指甲花以及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花。每次在别人家看到花,就自己摘些种子,小心翼翼的用纸包着,写上花名,放到自家屋后面的瓶瓶罐罐里,等到来年春天再种,遇到花苗,也得向主人要几根,用点泥土把根包住,再随意在路边扯几片大叶子或是撕点芭蕉叶,把整个根部包住,带回家栽种。小时候,外婆过来看我们,总是从家里带些花,栽种在我们屋后的菜园空地上,但因我们未能好好照料,最终混在杂草中,被锄掉了。

如今那通往外婆家的小路边、庭前斜坡上、菜园边,等到下一个春天,种子依旧发芽,花开花谢依旧,只是已物是人非了。

在九几年我上小学时,山村偏僻,交通落后,外婆生日、春节拜年基本靠走,那连绵起伏的大山山腰有一条石子公路,虽然走起来干净,但却需要走三四个小时,所以我们通常选择的是小路,翻一座大山,一般一个多小时就可以到,蜿蜒曲折的小路,碰上下雨天就更难走,裤脚全是泥水,两脚鞋底全是厚厚的泥,我们走一段路便会找块石头刮掉脚上的泥,或者找一片草地,把脚在上面来回的蹭,泥土就被蹭到草上了。走到外婆家时,外婆就拿出自己扎的千层底布鞋,大大小小,每个人都有,全部换上,也就因为这样,他们留客方法也特独到,每当要回去的时候,总会有人发现自己的鞋不见了,不知被外婆和二舅藏在哪里了,于是在他们要求下又多留一天,第二天一大早,外婆早早的起床,生火,用水壶煮了一壶那积攒很久的鸡蛋,还给每个孩子装上一袋子的花生、瓜子,让我们在路上吃。大人背上背篓,小孩拿上鸡蛋,再三道别后,最终也只得赶路,而外婆走出门,站在小路上送我们,默默的看着我们离去。

二零零六年的时候,二舅为了多赚点钱,去河北挖煤,没多久,便出了事故,在得到消息的时候,母亲把外婆接到家里,几个子女都一直瞒着她,直到父亲、姨爹等一行人千里迢迢把二舅骨灰带回来,在回去的路上,翻过了那个山领后才告诉她。我由于在学校,并没有在场,我不知道一个老母亲在听到二儿子死在他乡,回来只一个骨灰盒时,该是怎样撕心裂肺的痛哭,老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痛该是多么的刻骨铭心。

听母亲说,起初外婆一见这么多子女都回家了,尤其是见到很早就在武汉当兵,而后来留在武汉不常相见的小儿子,很是高兴。子女都回家了,而二儿子留下的只是一个骨灰盒,这就是所谓的两个极端么。

放假那天,我赶到外婆家,见到外婆,我叫了一声外婆,外婆满含泪水,唤了我的名字,我不忍心看那双眼,慌忙移开视线。由于二舅生前还没有结婚,没有留下一儿半女,所以侄子、侄女们披麻戴孝,由于弥姐、慧姐已经几夜没睡了,我便替换她们,搬着灵位,跟随道士围绕着棺木一圈又一圈地走,在堂前跪拜行礼,每当看到角落边身材瘦小、头发斑白、满脸憔悴的.外婆时,心里一阵酸涩感。

在二舅去世后,外婆突然把她一直戴着的一个银手镯让工匠打成了几个戒指,给了她的两个女儿和我们几个孙女,母亲叹着说:“这是想以后留个纪念呢。”现在,随着外婆的离去,我们也只能睹物思人了。

二舅去世后,最终外婆选择了跟着大舅生活。后来有段时间外婆住在城里,去年暑假回家,去城里姐姐店子玩,外婆看到我,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去她住的那玩,我后来去那看她,她很是高兴,给我煮玉米吃,还要给我煮甜酒,一个人忙这忙那的,临走的时候,外婆留我多玩一会儿,我却执意要走,外婆没办法,后来,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十元钱,给我,我连忙说不要,这时,外婆抓住我的手,把钱塞进我手里,不好意思地说:“外婆又没给很多,你拿着,拿着。”我见外婆这样,不好再拒绝,就拿着了。

外婆没受过教育,思想还很落后,但是,却无时无刻不为子女着想。一个人在家时,被一个陌生人骗去了戒指,也未给子女说过只言片语,自己悄悄掏出一笔生活费,买了一个戒指。后来母亲看外婆的戒指怎么和以前不一样时,问外婆,她才说的,但那时候,那布满沧桑的脸上写满的只有淡然。

自从去年暑假,外婆的病就开始加重了,经常住院,呼吸有点困难,每天还输着氧气,母亲和姨妈经常在医院服侍,下午,把外婆扶到广场上看别人跳舞,活动身体,也缓解心情。住院后,外婆本就单薄的身体更显消瘦了,后来由于病稍微好点,再者这病治不好,后来也就回家了。

来武汉上学前几天,又去看外婆,走的时候,母亲、姨妈、舅舅不愿让外婆站在门边目送我们离开,把外婆扶到沙发上坐着,给外婆放上她喜欢听的山歌,然后我们道别后就走了。

三月二十六日清晨,我在学校,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说外婆凌晨三点去世了。

听母亲说,外婆在睡觉前,要大舅睡在她房间的另一张床上,外婆说她怕。在凌晨三点多,外婆走了。临终前一段时间,说不出什么话,断断续续的给扶着她的儿子说着:“让你们受苦了”。

母亲还说前几天刚从外婆家回来,问外婆想吃什么,外婆说想吃麻花,母亲就特地下城买麻花,准备第二天去外婆家,可没想到,夜里外婆去世了。说完这些,电话那端的母亲哭了。

突然想起那次陪外婆回家,姨妈回忆起小时候,讲到读小学的日子,就说那时候一放学就做农活,都没好好读书,外婆听后,语气和婉、面带愧疚的说:“那时候,没有让你们读书的观念,那个时代,没办法,让你们跟着受苦。”

外婆病重后,念及最多的就是外公了,经常给孙辈说那些与外公的事,说外公一生气,外婆就讲笑话逗外公,外公一听就笑了,也就不生气了。弥姐说:“你外公和外婆关系非常好呢。”。

我在得到消息后连夜坐火车回到恩施,第二天下午赶到大舅家,看见静穆的灵堂,一方棺材,听着道士唱着丧歌,锣声、鼓声、鞭炮声,越听心里反而越发的落寞。

埋葬的那天,一大早便开棺,让亲人见最后一面,我走近,看到了外婆那张慈祥的脸,看了看便走开了,后又走近,再次看了看,而外婆依旧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我转过身,便没有再看,背过人群,任泪水决堤。

我知道无论以后我走得多远,那幅外婆的守望图,那手扶门框,站在门边,目光追随我们背影,目送我们离开的画面,将是我心底无法抹掉的回忆,岁月流逝,而它们只会历久弥新。

外婆,一生勤苦,节衣缩食,待人和蔼可亲,作为子女,有这样一位母亲是福分,作为孙辈,有这样一位外婆是荣幸。

在写这篇文章时,回忆那些和外婆一起的画面,视线渐渐模糊,几度落泪,搁笔,又拾起笔再写,那关于外婆的回忆,内容写得很杂,也删了很多片段,千言万语,心中的情感永远是文字无法表达的,但愿,这份祝愿您能收到:天堂,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