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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用的高一作文集锦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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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常生活或是工作学习中,大家都接触过作文吧,作文是从内部言语向外部言语的过渡,即从经过压缩的简要的、自己能明白的语言,向开展的、具有规范语法结构的、能为他人所理解的外部语言形式的转化。如何写一篇有思想、有文采的作文呢?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收集的高一作文6篇,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实用的高一作文集锦六篇

高一作文 篇1

每个人都在不断成长,其实我们每一套做成功的事情,都是值得骄傲的。

只不过因为太过稀松平常了,没有谁去在意,所以都成了天经地义的事情。可实际上问题也正是如此,因为困难的事情做成了,才能是引以为傲的存在。

我也打算在另外一个世界里,去看懂另外一种故事和心情。我们每个人都在生活的底层打拼着,这是想要去收获更多的美丽和幸福。

如果我们有一天,也开始喜欢那些东西,那些传说中的未来,那么每一种结果都不会是绝对的用碌无为。我们在自己的世界里,看懂了每个人都不懂的谜底。可是在小说里,却也能过透过回忆,看懂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姿态。

我想我是知道的,每一种故事都有他们自己无所依靠的情形。问题在我们心头,也在我们自己无法想明白的游戏里面,去挣扎,去辩驳。

其实这些低调的事情本身就无所谓对错。

因为所有的辩论,都显得没有任何意义。他们距离我真正的生活,显得是那么的漫长和遥远。我喜欢看到那种不经意的结果,可是每一次的云淡风轻,也有了一种释放的感觉。

人生过后,那些困难你经历了,你就会懂得,淡定是什么。

高一作文 篇2

我总是走在迷途上,因此也常常迷路,比如这次。

烟一直弥散着,仿佛一切都陷在其中。门也在烟里,只是门的那一侧又通向何方?这是一个局,一个早已设好的局。而那终点的门,只是起点。

奔跑的少年,暂且一停你的脚步。

启章麻

1、山谷

周围的树是那样地繁茂,以致仲夏的阳光都憋屈地止步于丛林上空。荆棘遍布整个丛林,我小心翼翼地在其中摸索前行。幽暗处传来几点鸟鸣,凄神寒骨。地上没有路,但冥冥之中似乎有个人在引领着我:向右,对,直走,再向右。我强忍着心中的恐惧,任由那个声音领我走在阴森中。

这样不知走了多久,那个声音消失,周围又陷入死寂。

我只好自己壮胆又向前走了一步,轻轻推开前面的一屏绿幕,随后我就呆在了那里:先是许久未见的阳光猛地冲进眼睛,待适应以后,一个山谷出现在我的面前——或者说我已经在山谷中了。

阳光是灿烂的,整个谷底在其照耀下好像也闪起了光亮。谷底是开阔的,而贯穿山谷的,是一条干涸的河道,河道是从山谷的另一边的谷壁上延伸下来——想必那也曾是一道瀑布吧,最后又没入我来的这一片丛林,实在很难想象这么一条河怎么会枯竭:毕竟周围的树木都很茂盛,看不出一丝缺水的样子。

谷壁虽不是什么峭崖,但是也长满了大大小小的植物,葱茏一片。天空蓝蓝的,几朵高云悠然地附在上面,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祥和。

我于是就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打量过周围,我想我是迷路了。

这时,对面的谷壁上隐隐地像是有两个身影在动,我眯起眼,又仔细看了一遍:没错,是有人。那是一个少年,身着一袭白衣,正顺着谷壁,通过抓住壁上的树木向下荡,身后跟着一只白猿。一人一猿,就这样一下一下地荡近谷底。

“噗——”身手矫健的少年华丽地带着一身树叶跌落到地上。跟着他的白猿露出一个欲笑却止的古怪表情,少年回瞪白猿一眼,接着就向我所在的这个方向走来。一时间,我有些紧张:他发现我了吗?但少年却是向右一拐,在我左边那面谷壁处消失了,白猿跟在后面也不知去了哪里。

四下里又沉寂了。我站起身,向少年消失的方向走去,想必那里会有什么洞穴吧。山谷里的风是和缓的,微风带动着谷底的草一起抖动,只是不知那草是战栗还是激动,而整个山谷仿佛也沉浸在一种难言的静止里,时间的节拍伴随着风一起变得缓慢了——也可能是风随时间而慢吧。走到那儿,在一簇高高的青草后,果然有一个一米多高的小洞。我俯下身子,钻进洞,佝偻前行。周围一片漆黑大约走了十米,洞才开始变得宽敞些,但仍是黑乎乎一片。黑暗中,我隐隐听到一股被放大了的水流声,应该是地下的一条暗流。

摸着石壁不知走了多久,前面出现了一丝光亮,再行几步,却真是似《桃花源记》所说的那般:豁然开朗,只不过展现在我面前的,却没有什么村舍土地,而是又一个山谷。这个谷明显比外面的谷小很多,但一样有着明媚的阳光,而且百花盛开——不,不是盛开,这里的花竟然都耷拉着脑袋,一朵一朵都是有气无力的样子,像是睡着了。整个谷,在一片表面的生机里蕴藏着深深的死气。

而那个白衣少年和那只白猿,此刻正在谷底的中央,紧挨着一棵干巴巴的大槐树,背对着我。我向他们走过去,尽量不发出声响,但白猿还是听到了动静,转过头看我。然而它并没有发出我预想中警告性的啼叫,只是冷冷地又看了我一眼就重新转回头。

我走近少年,发现他正在抽搐,几滴闪耀的泪珠沿着他紧绷的脸庞蜿蜒滑下,落在脚边一株枯萎的花儿上又溅开,散成一蓬新花。我沿着少年迷离的目光看去,那儿有一方矮矮的坟茔。坟立在周围萎蔫的花间,显得那样孤零,只听得少年喃喃:“珊,你还好吗?”

2、大谷小谷

伴随着少年的一声问候,几幅画面猛地闪现在我的脑海里。

地点仍是在我现在所处的山谷,只不过像是突然赶到了春天,或者说是突然退回到了春天。整个山谷开满了大大小小的花朵,花香散在空中,浓郁得像是要结成一片雾霭。高大的槐树上开满了淡紫色的槐花,不时地落下几朵,轻轻地,地上却是满满的。刚才白衣少年所在的位置现在是一个赤着膀子的孩子,大概八九岁的样子,布满汗渍的身子在阳光下一片光亮,仍在滴汗的脸蛋儿上蕴着一丝愠色,气鼓鼓地注视着槐树下的一个女孩儿。

女孩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年龄与男孩一般大,此刻正倚着槐树,一脸微笑,与男孩的气恼形成强烈的反差。

“谁让你进来的?这里可是我的山谷,”男孩道。语气虽然强硬,但仍难掩其中的稚嫩啊。

女孩环顾四周,依旧保持微笑:“你的山谷?谁给你证明啊?”

“呃……”男孩一时语塞,有些尴尬。

女孩的脸上却多了一丝玩弄的成分。

“哼,我的山谷就是我的,这里还是我发现的呢!”

“就那么肯定是你发现的吗?那我怎么会进来啊?”

“这……”男孩自己也怀疑起来:这山谷应该只有一个入口吧,自己也是无意中发现的。

“再说,这谷这么大,你一个人管得过来吗?不会感到孤独吗?”

“这谷才不大呢,不信你出去看看外面的那个,还有我们村子在的谷,比这个可要大,大,呃,大好多好多倍呢。”

“外面?”

“对呀,嗯?难道你不是从洞口进来的?

“不是。”

“咦,你不是村子里的人吧?”

“我不知道。”

“那你住哪?”

“村子。”

“……”男孩有些纠结,“是竹谷村吗?”

“不是,我们村子和这里不一样,那里有沙滩,有大海,有椰子树,还有海鸥,鱼儿……很美很美。”说到这儿,女孩竟有些失神,略显落寞。

男孩却是呆呆的,女孩的话里净是些他听也没听说过的名词:“大海?”

“嗯,很大很大,就像天空一样,不过里面有数不清的鱼、珊瑚,还有大大的浪花,有时都能把人吃掉!”

男孩努力想象着拼凑那个画面,但很快他就放弃了,那太困难了,他连拼图最基本的底板都无法构建起来。

“那你又怎么会来这儿?”问题回到了最初。

“我爸爸带我来的。”女孩没有解释原因,看得出她是想隐瞒什么。

“那你爸爸又在哪儿?”男孩并没有察觉出女孩的异常。

女孩的微笑第一次完整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难掩的落寞:“他留下我在这就离开了。”女孩边说边看向了周围陡峭高耸的谷壁。

男孩咽了一口唾沫,瞪大眼睛:“你爹是猴子吗?那不成你们是从谷壁下来的?”

女孩没好气地白了男孩一眼,但还是点了点头。

“你在这里呆了很多天了吗?”

“爸爸走前给我留了些干粮,”女孩又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果树,“那些果子也很好吃的。”

男孩听后有些同情地问:“那你现在怎么办?”

女孩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

男孩思索了片刻,道:“要不,你去我们村子住吧。”

女孩却没有表现出多么地高兴:“我不能去。”似乎有什么隐情。

“为什么啊?”

女孩没有回答。

“我一定会保护你的,你一定会在村子里过得很好的,我保证。”男孩信誓旦旦。

女孩似乎还想拒绝,但当她看到男孩真切的表情时,她不由自主地点了一下头。

男孩的脸上顿时绽放出了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

女孩不禁莞尔,嫣然一笑:“我叫珊,你呢?”

“麻。”

“呃,”女孩珊有些吃惊于这个古怪的名字,“那你给这个山谷起过名字吗?”她心里暗暗祈祷不要是什么麻谷,草谷之类的名字。

“哦,这里是小谷,外面的那个是大谷。”麻不太在意地回答。

而珊的表情却是一僵,微笑也冻结在了脸上。

但很快,她大大的蓝眼睛就和麻的绿眼睛对上,两对眼睛都紧紧地抓住了彼方。

3、冬天

前一幕画面渐渐淡去了。姹紫嫣红的春天被白雪覆盖,纷飞的雪花挤满了小谷。立在谷中央的仍旧是那颗槐树,此刻已没有了花朵——如果不算雪花的话。被雪包裹的树冠下,两个人影依稀可见:麻,珊。他们的脸上,都已经退去了稚气,各自一袭白衣,立在雪地上。

少女珊看了一眼麻,就将目光转向了别处,注视着正在洒落的雪,缄口不言。而麻只是不厌其烦地注视着珊,也不说话。两个人在雪中站了许久,原本的白衣又添上一层白色,白雪,白衣,白谷,甚至连天空亦是白色,乾坤内,只剩下了这茫茫的纯色。

“麻,你不是说竹谷从不下雪吗?”珊首先打破了沉默。

“这也是我第一次遇到雪,而且你在这的几年,竹谷不是一样没下雪吗?”

话头似乎又被扯断了,现在连雪花落地的声音仿佛都变得异常清晰。

“唉,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回到这小谷了吧。”珊的声音里透着难言的悲凉与忧伤。

声音被雪过滤,传到麻的耳朵里显得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不,不会的。”麻的声音有些颤抖。

“族人是不会放过我的。这些年,竹谷的大家对我的好我都铭记在心里,等你回去就替我向大家道个谢——不,还是道个歉吧。”

“要说你自己回去说。”麻一阵哽咽。

“我不会再回村子了。”

“可海鲤村的'人不是再过几天才回来吗?”

“我已经和村长说好,不等他们接近竹谷就去和他们会和,所以时间提前了些。”

“为什么?”

“我不想再看到两个村子的人再为我而起争执了。”

“可来的人绝不会多啊。”

“那你想让争执演化成战争吗?”

“灵柱就那么重要?海鲤村就不能再选一个了吗?”

“我从生下来就被打上了灵魂烙印,而这烙印只能同时存在一个。所以,除非我死才能找到替任者。”

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风愈大,雪愈浓,心中的悲伤也愈加沉重。

还是珊首先再次开口:“麻,我走了,你就在这里给我修一座坟吧,就在槐树下,我第一次遇见你时站的地方,”珊又环顾一下小谷,尽管雪已经遮掩了它原来的样子,轻声说道:“我喜欢这儿。”

“你又没死,怎么会有坟墓?”

“可对于失去灵魂的人而言,活着,本身不就是坟墓?”珊说完又喃喃:“海神一定会夺走我的灵魂的。”

麻又哽咽住,他只感觉胸口有一团比石头还要沉的闷气,怎么吐也吐不出来。

风再次加强,带来一股寒流,卷起地上的雪沫,冻结住将要融化的雪,同时冻结了两颗少年的心。

麻和珊都抬头,木然地望向天空,尽管只有一片无边的灰白,可他们还是都明白了:原来这就是冬天,冷得彻骨,冷得寒心啊。

4、影子

虚幻的画面消失,我重新回到了百花萎谢的小谷。

白衣少年——就是麻了——仍立在那坟前,已有十六七岁的样子,和刚才在雪谷里的模样大致相仿,脸上的泪已经开始风干,只剩下两道浅浅的泪痕。

麻侧头看了我一眼,脸上却没有任何波动,也不说一句话。可他这样的表现却比他质问我一番还要让我感到不安,因为这太没有生机了。

我仔细地看了看他,他的眸子竟然是阴冷的灰色,没有一丝光彩,完全没有了那画面里绿眼睛的晶莹。黯淡的瞳仁明显锁着忧郁,苍白的脸色更是压住了他所有的感情,很好奇他看见陌生人竟是如此淡然。

“你叫做麻,是吧?”我讨好地堆起一脸微笑。

麻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注视着我。

“呃——你能带我去竹谷村吗?”我想起刚才听到过的地名。

麻仍旧缄默。

“那你认识我吗?”

压抑。天空中仿佛正有一只乌鸦叫着飞过。

正在我的耐心即将崩溃的时候,麻却开口了:“你是我的。”我只感觉一口逆血涌上来,这是什么情况?可他又接着说:“影子。”

影子,什么意思?随后,当我意识到他说的是一句话时,我却更加郁闷了:我是他的影子?这少年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

麻向下指了指,示意我看他的脚下。

的确,现在太阳还没有落山,可麻的脚下却一点投影也没有,而且我的脚下也没有影子,难道这年头光已经开始曲线传播了吗?

“可我很像一个影子吗?”我提高了音调,向麻挥了挥手,指了指自己,竭力想证明自己有着正常的躯壳。我也在心里也觉得麻很可笑,我有着我自己的生活,有我的家人,有我的同学,有我应该有的一切,今天只不过是迷路而已,又怎么会是他人的影子?

“你真地以为你是迷路了吗?”麻竟然看透了我的内心所想。

我这时才发现,自己似乎连迷路前最近的记忆也没有,这里的环境也是从没见过,可这也并不能证明啥啊。

“你是我丢失了一整个寒冬的影子,而这里,正是我丢失你的地方。”麻不带感情地淡淡说道。

一时间,谁都没有再说话。

5、星夜

白日西沉,夜幕缓缓地拉下。圆月爬进视野,整个天空像是一瞬间就塞满了密密麻麻的繁星——这些正常的斗转星移应该说明这里还是地球吧,我无厘头地想。蟋蟀拉响了它那弹奏了几万年的曲子,略带忧伤的曲调在这柔和的月光下似乎也不再那么伤感。山谷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飞满萤火虫,星光萤光,天上地下,都是那么梦幻般地真切。

麻和白猿找来了一些干柴,堆成篝火形状,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只是掏出两块打火石就将干柴点燃了。一些燃烧后的灰烬顺着热流飘飘缓缓地上升着,一些还有一点光亮,投奔萤火虫与星空去了。火光招来了不少飞蛾,它们是那么渴望光和热,一只只都冲进火焰,熔化在其中,同时也得到了它们想要的一切。

麻又在我在他的记忆里看到的那棵果树上摘了几个果子,并给了我两个。果子有些涩,但很快就使人产生了饱足感。

麻找了一块草坪躺下,看向周围枯萎在夏天的花朵,缓缓道:“这里曾经开满鲜花。”

我诧异于麻竟然会主动和我说话,也像他一样躺在地上,回答:“我知道,在刚才看到过。”

麻转过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都是我的记忆。”然后他就将目光投向了星空,不再做解释。

今晚的星空的确很美,不时地会有几朵淡云飘过,隐去部分星光,但夜云过后,星仍旧璀璨。大大小小的星在天上,没有排挤,没有欺压。也许是因为相隔太远,也许是因为自己过于孤单,不论明暗,都共据在这一方夜空。起码看上去,这还是充满和谐的美。

“珊曾经说过,每一个人的灵魂,在经历无尽的磨难后,都会化作天上的一颗星,重新审视这个世界,她现在会不会在天上呢?”麻又出乎我的意料开口说活了,像是在对我说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身着白衣,长发披覆肩后,脸上充满悲痛的少女形象,又紧接着出现一个同样穿着白色连衣裙,但脸上却满盈微笑的女孩。

“珊为什么要走?”我问出了我在麻的记忆里始终没有看明白的问题。

然而我的问题显然勾起了麻最痛心的回忆,他没有回答,一双灰眸里连最后的一点神韵也散失了,我看得出他极度痛苦,可他的面部表情却始终没有表现出波动,说不出的诡异。

我等待着麻回答,他沉默了一会儿后,慢慢说:“珊来自东部临海的海鲤村,那是一个和竹谷村同样强大的村子,再加上西边日落处的西山族,便是所谓的三大部落。”

难道这里不是地球吗?我不禁心生疑惑。

但麻继续说道:“海鲤村的人以海为生,所以海神便成了他们所信奉的神明。”

“海神?这世界上真的有神灵吗?”我想起了从小就被灌输的无神论和唯物主义。

可麻并没有理睬我:“每年海鲤村都要向海神供奉祭品,而在祭品之外,总需要一个能和海神建立联系的的人,这些人便是灵柱,你可以理解为他们就是祭司。但实际上他们和祭品并无一二,他们在被选为灵柱的那一刻起,灵魂就已经不再属于他们。而在所有的灵柱里,又有一个主灵柱,这主灵柱与普通灵柱的差别就在于任命的时间和方式,普通灵柱并没有年龄上的要求,而主灵柱却是一代接一代的递传,会在上一任主灵柱死亡后,寻找同时出生或者在主灵柱死后最早出生的人作为下一任。”

麻的话让我不禁想起了藏传佛教寻找****、班禅的转世灵童的方式,可这样的人不应该是生活得安适丰闲的人吗?

“不可能。”麻的话吓了我一跳:他是怎么知道我所想的呢?

“灵柱们的丰衣足食永远只是表面上的,他们的灵魂都是海神的奴隶,悲惨的奴隶,有着比死还要残酷的生。尤其是主灵柱,尽管他们的生活待遇是村里最好的。主灵柱在长到六岁时,就会被还在作普通灵柱的人进行关于祭祀的‘教育’,十岁左右就要开始主持祭祀,珊便是一个从小就被打上灵魂烙印的‘主灵柱’。”麻又停下了话。

后面的事情就可以猜得到了:珊被父亲带到了这小谷,遇到了麻,去了竹谷村,后来又不得不回到海鲤。可仍有一些我不明白的地方:珊的父亲又为什么要离开珊?海鲤又是怎么找到竹谷这来的?

等等问题我还想再问一下麻,可他显然已经没有了继续谈话的兴致,恢复到了那宛若死人的状态。

这时,我又瞥见了那只白猿——现在已经在槐树上睡着了,看着它,我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句:“那只白猿——”

“它是山神的儿子。”麻急促地结束了与我的交谈,转了下身子,背对着我,看样子是想睡觉了。

当周围又重新陷入死寂时,我也开始感觉到了倦意,仰望星空,眼皮却越来越沉,直到潮水一般的睡意湮没我时,我还在竭力想象儿子是猿猴的山神会是什么样子。

第二章竹谷

1、晨

清晨曚昽的日光扑到脸上,没有什么暖意,却是有些发痒。我睁开睡眼,山谷的早晨湿气与寒气都很重,身上的衣服被染得湿润,加之早晨的寒气侵袭,我不禁哆嗦起来。

麻不知何时已经起来了,用一双灰眸不带感情地看了我一眼,又对着那座并未埋藏任何遗体的坟墓注视了一会儿,接着就唤了唤白猿——貌似叫做小白,向来时的那个洞穴走去,我连忙跟上。

再次钻进这黑魆魆的洞穴,眼睛明显还不适应,而来时听到的水流声更加清晰了。

“麻,这附近有暗河吗?”在洞穴里说话格外大而且有些浑沉。

“曾经有。”

“什么叫曾经有?那现在的水声是——”

“你现在听到的,只是残存在这洞穴里的假水。”

“假水?”

可麻并没有接话。

不知怎的,我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根据麻的回忆和一些不时地表现,可以感觉出麻应该是一个比较活泼的少年,但他总像是受到一定的抑制一样,会突然变得很冷,让你无法适应。

出了洞穴,大谷还是和昨天来时一个模样。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勉强跟着麻和小白翻上了谷壁,山谷外仍是一片丛林。麻钻进去,我也只好跟着,自己好像真的成了麻的影子。

“就再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吗?”

“这是唯一的路。”

“可珊的父亲不就是直接从小谷离开的吗?”

“那处峭壁你根本爬不上去。”

我一想也的确如此。可我来的那一片丛林又通向何方呢?

丛林里似乎哪里都是一个样儿,每棵树就像是制式的一般,我不得不惊异于麻这认路的本领。

“认路,熟悉环境,是每一个竹谷人都能够也都必须掌握的。”我的思想在麻面前像是退去了所有的衣裳,毕露无遗。

林子里弥散着晨雾,每一个物体似乎都和我隔着一层纱,能见度不高,我不由得跟紧麻的脚步。

2、进谷

雾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消散,林子里的树也逐渐变稀,阳光便开始触摸得到我们了。又行不多时,地上开始出现一条条的小路,偶尔也在路上碰到几个人,麻和他们便互相冷淡地打个招呼,至于我,到没有引起他们什么特殊的表示。

小路沿途开始浮现出竹子的影子,先是零星的几棵,然后就变成一块一块的,最后已连成一片,也正在此时,麻轻声道:“我们到竹谷了。”

我于是收回看竹子的目光,脚下的小路蜿蜒着向前向下,没入又一个山谷中,这个山谷给人的感觉和小谷、大谷都不同。首先是出奇的大,站在这边的边缘上,谷的另一边已完全隐没在一片烟岚中,看不真切。另外的一个整体印象,是一片绿,那是只属于竹子,只属于竹海,只属于竹谷的绿,浓郁的像一片雾,好像林子里刚刚散去的雾霭全部汇聚到了这个山谷里,偏偏还都被染上了绿色。四下的竹子连成一片,不分彼此。竹海中偏黄的一块又一块的,是村寨。村寨里的房子都是竹楼,那些竹子尽管都有些枯黄,但被围绕着竹楼的绿之烟岚所湮没,看上去好像还是绿色的,只是淡了些。大多数的主楼都依水而立,围绕在一条从山谷另一端淌来的河流边。

麻带我沿小路走下竹谷。竹楼都是单独成院,标准的干栏式建筑,为四面坡顶正方结构,彼此并不相连,于是就有了从横交错的小路网,小路以外的部分大都是草地或布满青苔的石板,还有许多种在竹楼前的芭蕉之类的植物。唯一的空地,在接近村寨中央的地方,空地更像是集市,落满大大小小的店铺。村寨唯一的一条主干道就穿过了空地。

离开集市,小白先离开了,沿着河流的逆向,向山谷另一头走去。

麻的家在离空地不远的一栋竹楼。竹楼很普通,是那种最常见的两层房:下层是起支撑和防洪、防潮、防虫作用的高脚柱,然后一道楼梯通向上层。而这栋竹楼的不远处却有一栋三层房,建造所用的竹子明显要好于其他竹楼。

麻说;“那是我大伯,村长的家。”

言毕,他领我上了他家的竹楼。

上楼有一道门廊,前面通往阳台。阳台上置有水罐,阳台边是晒衣裙的竹架,还有一个筐篓以及供随时采摘食用的香芜、葱蒜。门廊右边便是室内,里面的采光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很多,湿气也比楼外减轻了不少,正对房门的是一火塘,用土垫底,三角架支锅,想是取暖做饭用的,正中央是一块竹席,我本想再打量一番,可麻已经继续往里走了。

往里面是用竹围子和木板隔出来的卧室,卧室地上也铺着竹席,麻领我进了最里面的一间“你就住这儿。”我点了点头,只是机械地听从他的话——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尽管自己的主观意识还在,可我仍明显地感到自己的心境竟然在一点一点越来越淡然,但正是这种平淡,使我有种正在融入这竹谷村的感觉。

这是一间阁楼,倾斜的天花板一直歪到那扇正对着主街的窗户。此时的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尽管隔过山谷的雾气,太阳只成一个淡淡的轮廓。我凑在窗口向外看去,主街相较刚才,更加热闹了——起码表面上是这样。每一个人都在进行着正常的生活,但节奏却是慢悠悠的,没有人的脸上带着除冷漠以外的表情,都似麻一般,他们的眼睛,也无一例外全是灰色的,加以苍白的脸色,盖住了任何应有的生机。

我转回身,麻却已经不知去了哪里,来到正堂,也不见他的身影。竹楼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四周静悄悄的,楼外的街市像是被一张隔音效果很好的纸膜挡在了外面,这是属于竹楼的静谧,也是此刻属于我的静默。默立在另一扇窗前,刚刚对竹谷村产生的联系感顿时消失。

在正堂转了转,而后一次转身,使我不由呆立在那里。

3、影子魂灵

一时间,仿佛麻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那脸,那表情,那身姿;可衣服却是一件布满刮痕的粗布黑衣,还有那瞳仁也是不同于麻的黑色,我这才意识到面前的是一面一人多高的铜镜,而我所看到的正是我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我清楚地记得,我来自我那可爱的家乡,而不是这像傣族聚居地一样的地方;我也认识我自己的脸,或许没有眼前的这张帅气,但绝不会差别这么多!

伫立许久,门廊外传来了有人上楼梯的声音。

我原以为会是麻回来了,可从门口进来的却是一中年妇女。她一身主妇样的打扮:头上系着一块蓝色方巾,身前挂一件腰布,左臂还提悬一个竹篮,唯一不协调的就是她那和其他竹谷人一样无神的脸庞。想必她就是麻的母亲了。

我还在为自己以陌生人的身份待在他人的家中而感到尴尬,可是她却没有表现出那种见到不速之客时应有的诧异,只是平静地打量了我一番,随后说道:“你就是麻的影子吧?”这话听似疑问句,然问意里却透露着无需置辩的肯定。

我呆呆地站在原处,不知该怎么回答。

“麻果然是第一个寻回影子的竹谷人啊。”妇女语调不提、语速不变地感慨道。

“……”我仍旧不知如何作答,心里却已经有了波动:的确,种种迹象都表明我和麻确实有着未知的联系,甚至连相貌都不尽相似;而且,似乎每一个竹谷人都没有影子,比如面前的妇女。还有,似乎是我先找到麻的吧?

“那个,大妈——呃不是——阿姨?”我不知该如何称呼她。

“你可以叫我苏妈,我是麻的母亲。”妇女板着脸,生硬地说。

“呃——苏妈,那您能跟我说说关于影子的事吗?”习惯了与麻忽停忽始的交谈,我真不知道能否得到完整的答复。

“怎么说?”

“比如,嗯,你们为什么会失掉影子?”我尽量吧语音放轻,生怕苏妈一个不高兴也缄口沉默,转变为石化状态。

苏妈像是被问住了,同麻一样的灰眸里透出了几分迷离——这在他们那波澜不惊、丧尸一般缺乏生气的脸上可不多见啊。

经过一段令人窒息的沉默,苏妈终于开口:“是山神夺走了我们的影子。”

“山神?”

“没错……一定是……一定是的。”苏妈喃喃,神情竟有些慌张。

而她的口气又使我感觉,这,是一种背叛者的低喃!

“山神还夺走了我们的灵魂,我们的一切!”苏妈发疯一样地吼出,我头一遭在竹谷人身上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情绪波动。

突然,苏妈浑身一颤,脸上写满痛苦,但下一刻,所有的表情又在一瞬间脱离了她的脸,恢复到了平静的状态。

之后顿了一下,她毫无表情地看着我,惹得我心里一阵发毛,然后一转身,向一间厨房样子的房间去了,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处,一脸惊滞:这是啥?精神分裂症吗?

4、安魂酒

差不多苏妈刚进厨房,门廊就再度传来脚步声,这一次进来的才真是麻。

麻手里拿着一个竹筒,身上有些潮湿,显然刚刚又进过林子。他静静地领我往他的卧室走去——不对,他的脚步虽不紊乱,但明显有紧张急切的成分在内。房间很整洁,除了一个柜子和一张竹席,再无其他物什。

麻将他刚带回来的竹筒递给了我,竹筒凉凉的,打开盖,里面装着一些透明的液体,还散发着淡淡的酒味。

“喝下去。”依旧是冰冷的声音。

我有些犹豫,但一对上麻的目光,加以那不容置疑的口气,我还是喝了下去。并没有什么异味,只像是一杯普通的清酒而已。

然而麻却补了一句:“这是安魂酒,也叫定魂酒。”

安魂?我瞪大眼睛,他这是想害我?我下意识地用手抓向自己的脖颈,但为时已晚,酒的效力已经开始发作了:只觉得浑身——大到全体,小到细胞——都在迅速升温,而且越来越有种想要燃烧的趋势。“啊——”我忍不住叫出声来,但声音已经变得沙哑,喉咙处仿佛是被烫到了一样。

“火烧”中,我看到麻还是无动于衷地立在那里,没有丝毫表示,我在心里将他狠狠骂了一通。

痛苦只持续了几十秒,却使我感觉像是在炼狱里待了几十年。最后,灼烧感逐渐消失,但仍有几股炽热的热流在向我胸口处汇聚。很快,除了胸口还像装着一团烈焰外,身体其他部位都恢复了正常,不过都有些麻木。

“别担心,这酒只会安抚和凝聚已经破碎的灵魂。”麻用一句我完全听不懂的话和不带一点同情的语气安慰了我一下。

我只觉得胸口很热很闷,并没有仔细回味他的话。之后,出乎意料地,麻向我走来,苍白的脸在我的视域里越来越清晰,当我都能感受得到他那微弱的呼吸时,麻闭上了眼睛,并且张开了他的双唇。

……

“呸!”

我和麻同时往地上啐了一口。

我不住抹嘴的同时,瞥见麻也在擦嘴,不由得怒火中烧——火势甚至超过了刚才阻在胸口的那股,破口大骂:“你还好思擦?刚才狗嘴贴上来的时候怎么没反应?”

“你以为我想啊?珊还没和我亲过,我的初吻就让你夺去了。”

“……”我呆住了,倒不是因为麻的话,而是因为他刚才说话的语气,第一次,第一次在麻的话中感受到这么强的感情。而更令我吃惊的,是麻脸上的变化:那张原本苍白的脸上,此刻正透出一丝血色,开始红润起来,那双一直毫无生气的灰眸,也在一点一点地变绿。

愣了一会后,我才想起刚才——屈辱的刚才——怎样有一种胸中的火被麻吸走的感觉。于是强忍住怒火问道:“麻,你——”

“我刚刚拿回灵魂,封存在你体内的我的灵魂。”

5、雪夜·雪崩

“你的灵魂?”我想起刚才留在胸口的火焰。

麻苦涩的一笑(你小子也会笑?我暗自嘀咕):“唉,给你看一段记忆吧。”

于是场景一变,又出现了像在小谷里看到的画面。

这是一个雪夜。

天上只有一抹淡淡的月影,几乎没有星星。风在呼啸,雪在纷飞,掩盖了竹谷一点一点都汇聚在谷中的阑珊灯火。地上的雪已经很厚了,总能够反射一些光亮,于是整个竹谷还是白皑皑一片。河面彻底停止了翻动,水也只能在冰层下缓缓流淌,从外面看,已经无法分辨土地与河流了。

许多人都聚集在谷中唯一的酒馆里。尽管酒馆里已经燃起炉火,但人们都还在瑟瑟发抖,因为竹谷人早已习惯了春光明媚的竹谷,翠竹常青的竹谷,再冷,也不过是在秋天,很快就会又迎来春季。每个人都死死裹好身上不多的几件单衣,对他们而言,这天是在太冷。

在酒馆的角落,我看到了麻,他一身单薄的白衣明显与周围的人划成两派,在这严冬中显得极为不协调。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听周围的人如何咒骂天气,又如何谈南说北。麻很快就捕捉到了他所留意的话。

“听说海鲤的那个姑娘昨天走了?”一个人说。

“你是说那个珊?唉,小姑娘人是不错,可惜是个灵柱啊。”

角落里的麻,脸上一阵抽搐。

“这海鲤村也还真敢不买咱竹谷的面子,哼,看他们摆的那臭架子。”

“没办法,村长让她走也是迫不得已,不然两个村子可就不仅仅是冲突那么简单了。”

“只是不知道她这么快就走了啊,海鲤的人不是还没到吗?”

“嘘,你们别说了。”有人小声提醒前面说话的人,向麻所在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可麻浑然不觉,一脸呆滞。

嘈杂的酒馆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空顿,然而旋即就又恢复了原先的热烈,只不过话题又转到了天气上。

“竹谷有很长时间没下雪了吧。”

“岂止是‘很长’。”

的确,没有多少人还记得竹谷上一次下这么大的雪是什么时候了,哪怕是那些最年老的长者记忆里的雪天也不多。

“是啊,而且一下还这么大,连着有几天了吧。”

“哇,这就是雪啊,它可真冷。”人群中传出一声孩子的感慨,引众人哄堂一笑。不过孩子的话又使众人不得不再面对这个问题:为什么会下雪?

“真不知老天是犯错哪根神经了,雪不是在西山那一带才下吗?”

“还有山神,遇到这天气,他总该管管吧。”

“叫我说,哪有什么山神不山神的,不过是我们自己在骗自己罢了。”

“你小子找死啊,这话可别乱说,让山神听到可就——”

“哼。”

“哼什么哼,”说话的人压低声音,“跟你们说啊,我可真遇到过山神。”

“唬谁呢,山神还自己跑你家去不成?”

“谁说的,那天我在林子里……”

酒馆的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着,一些耐不住倦意的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外面仍旧风雪肆虐,风随雪舞,雪伴风飞,除了积雪更厚,与之前并无一二。这便是竹谷粗蛮而祥然的夜。

突然,酒馆冲进来一个人,酒馆里顿时一静,只见那人气喘吁吁,下气不接上气地说:“不,不好了,谷,谷外面,雪崩了!”

酒馆一下子炸开了锅,知道什么是雪崩的自然惊恐,不知道的看到其他人的表现也不由自主地惊慌起来,在角落里许久未动的麻,此刻也和人群一起骚动了。

这时,在酒馆里也能听到外面那滚雷般的轰鸣声。

“快,关门,关窗——麻,别往外走,快回来!”

麻回过头来看了叫他的人一眼:“我妈,她,她下午进山,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啊!”麻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什么?婶母她还在山里?不,那你也不能出去!”

“哥,珊已经离开了我,我不能再失去母亲了。”麻说罢不做停留,冲出了酒馆。

酒馆外,除了黑夜与白雪,就只有盖过风声的雪崩轰鸣了。单调的色彩里,此时正蕴藏着复调的破坏力。风很大,麻没有走出几步,就已与身后的酒馆隔绝,巨声彻底切断了麻与酒馆的联系。

四周都是一个模样,往日熟悉的道路已难以分辨,村里的灯火,在风雪中变得无比缥缈。麻却不顾这些,选定一个方向就拼命地向谷外跑去,可积雪早已没过他的膝盖,举步维艰。他想要大声喊叫,然而只要他一张开嘴,裹着雪花的凛风就会狂往里灌。

轰鸣声越来越大,之后,仿佛只在一瞬间,雪潮就涌到了麻的面前,雪浪继而将其吞噬。混沌中,麻死死地抓住一棵龙竹,可他还是小觑了雪浪继有的冲击力,龙竹在坚挺了几秒后也折了腰,麻便被后涌来的雪浪卷走。

麻睁不开眼睛,所以尽管他处在一片洁白里,可感受到的仍旧是无尽的黑暗,还有那充斥着全身的压迫和要命的窒息感。

生命的灵气仿佛正在从麻的身上流失,起初的疼痛此刻已变成完全的麻木,雪潮似乎在奔向根本不存在的终点,而麻却像是在奔向死亡。雪流不知冲了多久,然而就在麻感觉自己快要离去的那一刻,它停下了。

在麻已经开始变得模糊的意识里,天地间突然转为安静,毁天灭地的轰鸣瞬间变成万籁无音的静谧,麻的耳朵还是很不适应。

周围的雪紧紧的压住麻的脸,使他无法呼吸。他感觉得到自己的一只手还留在雪面之上,尽管已经精疲力竭,但求生的本能提炼出了上臂最后不多的力量。他旋转上臂,制造出了一点空间,随后,他的脸,隔过一条雪洞,可以贪婪地呼吸了。

在寒冷中,他休息了一会儿后,开始拼尽全力刨开积雪,冒出的热汗融化掉一点雪,雪水却旋即结成了冰。冰增加了积雪的硬度,也使周围更加寒冷。麻的绵薄气力彻底输给了自然,坚持了很久,可他前胸以下仍旧埋在雪中。

麻的心里渐渐浮出了绝望。

疲惫与困倦双双袭来,他只觉眼皮越来越沉,甚至连黑色都变得模糊:啊,那黑色,是黑色的土地还是这黑色的天空,或是死神带来的黑镰刀吧。

就在这时,一只有力、粗糙的大手握住了麻裸露在外面的手臂。

6。雪夜·小谷

麻惊恐地望着刚刚救他的白猿。

这白猿,简直就是这雪夜的使者:白雪一般的毛皮裹被着他黑夜一样的脸与肌肤。而它绿幽幽的眼睛,更加深了麻对它的恐惧。

白猿救出麻后,迅速转身,像一片树林跑去,到林子边缘时,又回望了麻一眼,像是在示意他跟上去,随后便没入林中。

麻费力地支起身子,向白猿消失的地方走去,步履蹒跚。雪已经没过腰际,但幸好刚才白猿离开时,已经在地上留下了两道双腿划过的长沟。

寒风凛冽,麻只觉得自己的一时越来越模糊,但他明白自己绝不能到,否则这将是他生命里的最后一个夜晚了。他明白自己还有未完成的任务:救回珊,当然更紧切的还是找回母亲。于是他咬紧牙关,拼命前行。

麻摇晃着进入树林,这时候,画面外的我却是心头一紧:这片树林,不正是我在这个世界产生第一次记忆的树林吗?除了多一层白雪,其他的都与我记忆中的无二。麻顺着白猿的脚印,勉强地走着。当他最后顺着脚印一起迈出树林时,他愣住了:眼前的谷,不正是大谷吗?

大谷此时银装素裹,奇怪的是,瀑布并没有被冻住或者断流,而是一瀑流水倾泻而下,仿佛是后面的夜空流淌了下来,与周围的雪地混为一体,可我记得我来时这里只是一些干涸的河道啊?

麻刚准备再走,却又第二次愣住:谷中有两个人影,一个是白猿,另一个竟然是苏妈。

麻走过去,看到母亲,高兴地叫了一声,但苏妈只是保持着微笑,没有什么太激动的表示。

“妈,您没伤着吧,吓死我了。”

苏妈微笑着轻声说:“没事——也许是没事吧。”

麻这才发现地上还躺着一个人,可那个人,竟然也是苏妈。他有重新审视站着的苏妈,她的身体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状态,整个人显得很虚幻,仿佛是一股黑烟构成的。麻露出了一副诧异、迷惘的表情。

只见她说:“别担心,我还是你的母亲。”

“那她呢?”麻指了指地上的。

“她也是。”

麻愈感迷惑。

苏妈却仍旧微笑:“等会你就知道了。”

白猿扛起地上昏迷的苏妈,向小谷入口的方向走去。苏妈紧随其后,示意麻跟上。

进洞前,麻不禁犹豫了一下:“那个,你们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苏妈温柔地看了麻一眼,一双眼睛有着像夜空一样深邃的黑色,然后把目光投向了前面的白猿:“这里都是山神的土地,而它正是山神的儿子。”

很快,麻的脸上就出现了和我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时同样惊异的表情。洞穴里依旧漆黑,暗流声仍在,却像是换上了凄怆的曲调。

进到谷中,背景都和两天前珊告别时的景象一样,不过,天黑了。

待惨淡的月光照明小谷时,麻今天晚上第三次被惊到:小谷里,躺着十几具尸体一般的人,槐树下,更是多了几个和阴影融为一体的人影。

高一作文 篇3

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题记

不知不觉间,今天已是八月十五了,在这个秋高气爽的季节,带给我的不是美好的心情,而是满脑子的思念。一轮纯洁明亮的圆月,将秋天点缀成最繁盛最团圆的日子,于是节日的欢欣由明月传遍大地,而我捧着那一缕月光,沉重思念早已盈满心头。我读着李白的静夜思,品着余光中的乡愁,不经意间,眼泪又溢出眼眶。人生弹指一挥间。“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照古时人”。永恒的是天上的月,变幻的总是那月下的芸芸众生。真是岁岁年年月相似,年年岁岁人不同。

看见很多人相聚一堂,而我却像是处于一种有家回不得的处境。因为距离遥远,又得去读书,根本来不及这来回的折腾。看着窗外的夜,月华如练。在这样一个季节,月最是相思,最易断肠。在一缕长长的丝纱一样的白云上,月亮就在那里,在七彩的光环里娴静地迷人地微笑着。如一颗悬在万里苍穹的明珠,放射着耀眼的光芒;像出浴的仙女披起满是珠宝的麾敞;此时,我的手,轻捧着一缕月光,轻轻地放在了我的心头。让心在这一片月光中辗转相思,将所有的企盼,所有的问候都交付给了那一缕柔和的月光。“你们还好吗?”我在心中轻轻地问候着。此时的你们是否也正凝望着这金秋的明月,任由皎洁的月光,轻轻地穿透你们的指尖;任由飞扬的思绪带着你们的灵魂在这广袤的大地上寻觅心中那缕最深的眷恋。

高一作文 篇4

我们不止一次的眺望,自己前方的道路;我们不止一次的等待,上天的幸运降临;我们也不止一次的踌躇,对道路迷茫的犹豫。但是我们的目标是远方,我们不能停在原地徘徊,我们需要正确的方向,我们需要一颗不忘初心的心,还要具备一份对自己充满信心的信念。

前方的路虽然错杂交分,容易让人陷入惶恐,我们稍不注意就可能会走上错误的道路。但是我们只要寻找到了正确的道路,方能安稳的到达自己的下一个转折站,我们不能期待道路来寻找自己,我们要做的是不断的探索前方,不断的开阔自己的视野和心胸,等我们有了足够的实力,那么相信自己,总会到达目的地的。

再不旅行我们就老了,同样,再不探索我们就老了。我们既然对这个世界充满未知,既然对这个世界还有很大的兴趣,那么我们就应该去探索,我们就应该带上自己的信念和决心,到达一个又一个的远方,探索无边无际的未知,我们才能够对自己大声说,我做到了,我到达远方了。

远方是什么,我们未知,我们不知道自己前行的途中将会遇到什么,我们也无法去改变什么,但是我们可以想象啊,我们在自己的心目中把远方大致想像一下,然后在拟定好计划,相信自己的运气没那么差。我们还可以选择,怎么去走这条路,怎么才能让自己感到充实,而且我们还要坚信一点,相信远方就在前面,就在自己的不远处。我们要给自己鼓励,虽然前行的道路可能十分的孤独和寒冷,但是我们不能够放弃,放弃是我们在发现自己走错了道路后才可以选择的对策,所以只要不忘初心,我们便可以方得始终。

其实我们在前行的道路上也并不孤独,因为我们大家都有探索未来,前行去远方的时候,我们可能会遇到志同道合的朋友,还可能会遇到一大群等待你一起出发的人,想一想美好的事情,再想一想如果自己轻言放弃了,带来的后果,我们就不会在脑海里总是闪现出一个放弃的念头,这就回更加有利于我们坚定的走下去。

谁的人生不迷茫呢,我们的道路都要从一无所有再到自己去争取,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情,所以我们大可不必等待上天的眷顾,我们既然有理想,有愿望,那么我们就应该时时刻刻想着自己的愿望,把它当作自己前方的一座灯塔,照亮自己前方未知的路,使自己在旅行中不会因为世界的复杂而迷路,这不是很好的办法吗?况且我们还有那么多的前辈,都已成功的例子给我们做榜样,我们难道就不去思考,不去实践一下吗?我们大好的光阴难道就应该留在原地荒废吗?不可以,我们要合理的利用时间,我们是自己人生的掌握者,不需要别人来指点什么,但是我们要懂得利于弊,懂得自己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理清自己的思路后,我们的下一步路线便清楚了。

前行的道路可能会一帆风顺,也可能会几经波折,但是我们要明白,自己与别人一样,都是需要经历考验的人,我们需要不断的磨练,才能够在社会上立足。所以我们要做到不比别人差,不做最后的那个掉队者。

带上自己的信念,带上自己的理想,去探索自己前方的道路吧,相信在不远的前方,你就会看到成功的光芒,你就会踏上成功的道路。为自己的人生奋斗一把,才不会为此感到迷茫。

高一作文 篇5

早晨,当太阳懒懒升起。

伴着,伴着鸡鸣起床。

又开是一天的旅途,

没有喧嚣与繁华。

乡村,如此宁静。

自然的歌声真美妙。

自然的舞蹈也漂亮,

没有一切杂音在耳畔回响。

音乐,没有乐器。

舞蹈,没有华丽的衣裳。

一切都那么美好。

都是如此安逸。

早晨,伴着鸡鸣起床,

开始崭新的奇创。

没有烦恼,更没有忧伤。

只有辛勤的劳作。

正午,有伴着鸡鸣回家,

煮上香喷喷的午饭。

看着炊烟的升起。

如此美妙

傍晚,听着小曲。

坐在摇椅。

仰望星空,

一轮月亮。

这就是世外桃源的风光,

没有一丁点的喧闹与吵闹。

只听得鸡犬的鸣叫。

儿童进入梦乡。

高一作文 篇6

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瑞瑞打电话来叫我去他家吃饭了,又恰逢新春佳节,终究是拗不过这个小老乡,我只好放下手中的书本前往瑞瑞家。

去是去了,但一路上仍想着那一道道让我苦恼的试题,哀叹着一天的时间就这么的浪费。直到一阵狂风刮过,那深深的寒意钻井骨子里,口里就像含着万载玄冰般打了个寒颤,我才抛开思绪,专心赶路。

这天气真是不能再冷了,好不容易到了门口,整个人却已冻成了块冰。哆嗦着推开房门,就见一孩童从不远处奔来,深深地扑进了我的怀里。我见是瑞瑞,连忙嗔怪道:“我身上那么凉,你不怕冷啊!”“不。”他使劲地摇头。说着,他便用小手拉起了我的大手一起走进屋内。

只见一团团黄色的灯光照耀着平和的地面,屋内四处都挂着红色喜庆饰物,好一派温馨的景象!接着,一股浓郁的辣味袭上心头,这是家乡所特有的,整个人就像浸在浓浓的辣椒酱中,不觉得呛只觉万般幸福。

瑞瑞高兴地拉我坐进了孩子堆的正中央,兴奋地对我说:“饭要等会才好,趁这个时候我们先看会儿家乡欢度春节的特辑吧!” 边说着,又边调换节目。我看着湖南卫视节目中家乡人欢庆春节,心中好不高兴。瑞瑞则亲热地和我唠叨着,听着瑞瑞娓娓道来的一些小朋友间的游戏,虽然很幼稚,但我仍听得津津有味。

厨房里飘出来的香气越来越浓,可饭就是好不了,饥肠辘辘下,我只能不好意思地从果盘中拿出惟一的一颗棒棒糖。可凑近一看,却是最让人讨厌的荔枝味,我想这或许是它无人问津的原因吧!无奈,只能拨开糖纸,这时瑞瑞却叫住我,拉住我的手,带着我轻轻地推开了他的卧室的门,然后轻掩住门,黯淡的灯光下,他的眸子中闪着魅惑,然后,他轻轻地拉开抽屉,捧出一个如圆柱样的红纸,他睁着如黑珍珠般的双眼赤诚地说:“拨开吃吧!”

顿觉,一道圣洁的光隐隐约约地从红纸中透出。神圣下,我小心翼翼地拨开红纸,就像撩开神女圣洁的面纱。啊!这是——

红色的纸巾托着一个用黄纸包裹的棒棒糖!上面写着几个令人感动的字:“桔子味。”我不知所措,只觉一股圣洁的情感笼罩着我。“这个棒棒糖,我已留了几个月了,吃吧!这个是最好吃的。”他睁着赤诚的双眸望着我,满是期待,我忍不住了,噙在眼中的泪水流了出来。面对这赤诚的赤子之心,情何以堪啊!那颗棒糖此时已经不再是棒棒糖,而是一份心意,是小朋友对大哥哥的无尽的爱。回想起小时我们的无尽玩耍和前段时间我对他的拒绝,心中感慨万千……

“哥哥,快吃吧!”在他的期待中,我将糖含在嘴中,享受着那甜甜的拳拳心意。